不过,苏有山家把粽子孝敬给了老宅,老宅的老两口却是舍不得吃的。 苏老爷子做主给了大儿和大孙子,张氏留了两个给苏有宝,两个老的一个也没吃上。 吃到的人觉得不满足,没吃到的人觉得三房一家抠门。 端午过后,苏有山就常去瓜地了。 就要进入暑季,去年鹿竹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西瓜,送了一车给苏蓁家。 苏蓁把瓜子留了一点起来,放到空间里面培育了一下,让苏有山买了两亩地种西瓜。 没买多了,主要是因为怕种不过来,而且小城镇需求也不会太大,只要够百味居和饮品店的开销就够了。 但是出乎苏蓁意料的是,居然有很多人是特意要来买西瓜回去吃的。 从前香溪镇这种小地方哪里有西瓜这种东西吃,基本上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就连连县太爷都没吃过。 加上百味居的西瓜不贵,一家人买上一盘子来吃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可听说是王公贵族才能吃的上的美味。 再说如果还是觉得吃不起的还可以去百味居隔壁的冷饮店,来一杯西瓜汁或者来一碗西瓜冰沙,老甜了,和糖一样,最重要的是还不贵。 就比如现在,一位提着篮子的妇人花了五文钱买了一杯的中杯冰西瓜汁,若是在冷饮店吃的话呢,冷饮店会提供一种特殊的长长的杯子给客人在堂内就食,若是想要带回家则需要客人自己备好碗或者杯子。 而这位妇人则是拿出了一只和冷饮店里面相似的杯子买了一杯放到手上挎着的篮子里面,带回家给孩子喝。 要说这种圆柱形的长杯子还是苏蓁特意请了烧窑的师傅打造了三套。 由于古代琉璃造价实在太贵,所以根本没有玻璃制品,所以定制的都是陶瓷的杯子,也花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但是用起来很方便,也有不少人家因为看冷饮店里面的这种杯子不错,自己也去买了几个,还带动了烧窑厂的一些经济发展。 当然了,舍得花钱买这种杯子的人家向来都是手上有闲钱的,刚刚的妇人就是如此,特意买了这种杯子就是为了带冷饮回家给孩子喝。 大部分人家都是带陶碗来装,可不会特意去买这种杯子。 等到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苏蓁关上店门,和苏有山还有放学的苏文谦坐着小牛车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尾,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正禄年纪大了,受不得热,晚上的时候贪凉又生病了。 大半夜的,周氏摸黑把二房和三房的门都敲响了,说是要带着孩子一起去,随后再去请的苏郎中。 周氏那大嗓门,苏蓁也被吵醒了,既然是要带着孩子去,干脆就她随着爹娘一起来了老宅看看苏正禄。 到了老宅的时候二房的人还没到,苏郎中也还没有过来。 内室里面苏正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不像前几次那样高烧不醒,只是这次面色惨白,看起来有些虚脱无力。 还没躺下半刻钟呢,又划着手表示要起来,被张氏扶着去了茅房。 就这么茅房到内室的一段距离又吐了起来,苏蓁瞧了瞧,吐的胃里只剩苦水了。 苏正禄被折腾的面容憔悴,又被张氏扶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苏正禄看起来很虚弱,这三年来的外形可不是老了一点半点,如今的苏正禄像是被掏空的树干,已经不复从前那般精神铄铄的模样了。 从前说话都是说一不二的,管着底下的四个儿子,有大儿子和小儿子读书争光,又有二儿子和三儿子在家伺候田地庄稼,在身边尽孝,一家之主的威严是做的足足,但凡事情他开了口就是板上钉钉的,无人敢反驳,除了苏蓁这个例外。 但是自从松了口分家之后,这大孙子读书连考两次也没有中榜,小儿子更是考了好几年童生都没考上。 又没了二儿子和三儿子分担农事,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全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每日每夜的干农活,就算是头牛也有累的时候。 身体和心里的双重负担造成了苏正禄如今的模样,现在病了,更有些像是强撑着的快要枯死老树。 见到三房的人来了,张氏安顿好老伴就立马站起来发火道:“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死你亲爹!我还以为你好心送来那什么精贵的西瓜是来干啥的!原来是想要害死我们两个!” 苏有山被张氏指着鼻子骂的一脸懵逼,他昨天什么时候送西瓜过来了? 上一次送西瓜过来还是五天前的事情了,这怎么能赖到他头上? 张氏见苏有山还一脸迷茫的表情,觉得他是在装傻充愣呢!冲上前去就上手在苏有山身上打了起来。 这娘打儿子,儿子可不能还手,苏有山只能尽量躲着,张氏边打边骂道:“真是黑心肝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啊?!” “娘,我昨天可没送西瓜给你们,怎么可能是吃西瓜吃的?!”苏有山真的很懵圈。 “怎么不是!”张氏一口咬定,“五天前你送来了半个西瓜,昨天你爹吃了一小半就这样了!我只吃了几口,肚子都痛了好几回,你还敢狡辩!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陈氏大半夜的怀着肚子还是来了老宅,以为是怎么了,结果是这么一遭,错愕道:“娘,这五天前的西瓜怎么还能吃呢?这天气这么热,早就坏了呀!这坏的东西入口能有好吗?” 张氏:“我怎么知道东西坏了,总之就是你们送来的东西才惹得你爹受罪,你们还不承认!” 在外头听了一会儿的二房终于进了屋,他们也只带了一个苏蓉过来。 只听苏有志开口说道:“娘,我刚刚都听见了,这事儿怎么能怪三弟他们,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才想着要把这达官贵人才能吃到的东西给了你天,你们自己不吃,一放就放五天,这天气什么东西能不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