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清惜才,外加上平阳侯从中运作的关系,霁雪最后拜入了刘清的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彼时,刘清做的那些破事儿还没有曝光出来,伪君子的面具还好好挂在脸上呢。 满京城的百姓提起刘清,谁不道一句好人,谁不说他是正人君子,足以与前朝谭兴贤比肩的一代贤相呢? 霁雪作为神童,拜贤相为师,谁不赞一声妙? 有了刘清的教导,想必假以时日霁雪也会成为一名为国为民的好官,与刘清一样为朝廷栋梁。 芮成荫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说实话,他心里十分的羡慕眼红。 他虚长霁雪五六岁,自从启蒙后,便一直将刘清视为偶像,想拜刘清为师。 奈何他爷爷、他爹、他娘、他兄长们都不同意。 所有人一致认为刘清虽然好,但到底太过正经了,正经到有点虚伪程度。 他要是跟着刘清学习,搞不好会变成一个张口“有道是……”,闭口“……之乎者也”的酸儒。 要知道,他们芮家可是武将世家,最讨厌酸儒了。 为了家庭长久的和谐,更为了避免以后爷孙相残、父子相厌、手足相杀的家庭惨剧发生,在家人轮番洗脑式的劝说下,芮成荫只能打消了拜刘清为师的想法,按照家人的意愿去了国子监求学。 但遗憾却是留下了。 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总忍不住唉声叹气,觉得他与刘清比牛郎织女还凄惨。 人牛郎织女虽说平日里只能隔着广阔的天河两相对望,但一年好歹还有一次相聚的机会。 而他和刘清呢? 那是天长地久终茫茫,日日夜夜遥相望,永无凑到一起的可能啊! 思及此,芮成荫没出息地流下两滴猫尿。 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 尤其是在听到霁雪又做什么文章引得刘清赞不绝口,刘清又是如何疼爱霁雪这个弟子时,芮成荫真是羡慕得眼都红了,差点没把一口白牙给咬碎。 他是真的真的很想拜刘清为师啊。 这一执念,一直延续到他第一次科举失利,遇见了白马爷爷方才消失。 后来,在一次与白马爷爷的闲聊中,不知怎的,就突然提到刘清了。 即便内心已经释然,但说话间难免带上两分不自觉的怨气,噘嘴道:“白马爷爷,我是真不知道我爹他们是怎么想的,为何不让我拜刘清为师呢?” “那是为你好。” 屏风另一侧,传来白马略显低沉的声音。 似乎察觉出他的不赞同,白马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刘清不过是个伪君子,你跟着他没好处。” “怎么可能?”芮成荫国字脸上满是不信,争辩道:“他可是名满京城的贤相,才不是什么伪君子呢。” “贤相?”白马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分外古怪的话,“真正的贤相还在霁府的墙头上挂着呢。” 芮成荫茫然地盯着屏风后的人影,完全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打算开口请教,就听到白马慢悠悠地道了一句,“乖孙,你要知道你的爷爷、父亲母亲以及兄长们阻止你进入刘清的门下,完全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