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殿下此言未免些许托大。” “莫说一日功夫,即便半月,恐怕宗一男与松下义犬也分不出个胜负。” 并非邓愈故意拆台。 只是松下义犬在对马岛上毕竟没什么根基,一旦正午刑场上饶恕宗一男。 那松下义犬要么遁逃,一走了之。 倘若不能脱身,他自然是要想尽办法积蓄力量,以求能与宗一男相抗。 朱樉说一日之内分出胜负,这点邓愈自然是不太相信的。 “秦王殿下,若宗一男不死,岛上的倭国兵卒自然还会听命于他。” “松下义犬如何抗衡?” “再有,那松下义犬摇摆不定,且极为软弱。” “他又怎敢与宗一男翻脸抗衡!” 面对邓愈的质疑,朱樉倒显得格外有信心。 将目光看向邓愈后,朱樉格外认真说道:“卫国公应当知道,暴戾之人素来心眼极小,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因此松下义犬既然打算亲自斩首宗一男,那他与宗一男之间也必然是不死不休!” “再有!” “方才本王也已说过,对马岛上无论兵卒、百姓,对宗一男多是不满,只不过碍于其威势,这才敢怒而不敢言。” “因此岛上兵卒、百姓见本王命松下义犬亲自处斩宗一男,自然以为我明廷支持的乃是松下义犬。” “先前积怨,加上我军支持,兵卒、百姓自然更愿意追随那松下义犬。” “嗯” 见邓愈顿了顿,似是还打算说些什么。 朱樉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当即便冲门外下令道: “传令蓝玉,命其先锋营今夜待命。” 语罢,朱樉看向邓愈随意道:“倘若今夜那双方分不出个胜负,倭国战场上小王愿为卫国公牵马执蹬,为一马前卒。” “不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邓愈刚想推辞,主位上始终一言不发的老朱开口道:“老二是你晚辈,给你当个马前卒也没什么不妥的!” “可” “既有赌约,那上位与我便是见证!”徐达也跟着说道:“倘若如秦王所言,今夜那二者便能分出胜负。” “你邓愈输给秦王些什么?” “这” “不如便将你率领的左军统帅交予秦王殿下,倭国战场上,你邓愈乃是秦王殿下的副将。” “徐叔” 不等朱樉开口,一旁的邓愈自是明白徐达的意思,当即附和道:“好,一言为定!” “秦王殿下,末将斗胆与殿下对赌一番!” “只是秦王殿下,您既已下令处斩宗一男,待会又该如何饶其性命!” “那就请卫国公同本王一起监斩。” 见朱樉说完便将目光看向自己二人,老朱随意应道:“待会咱和天德自会前去。” “是。” 明白老朱和徐达还有话说,朱樉、邓愈二人很是识趣的先行离开营帐。 而等两人一走,徐达拿起杯盏为老朱添茶的同时,随意说道: “如今秦王的法子,倒是与陛下对付高丽新旧二朝时用的法子,极为相像。” “咱也看出来了!” 老朱拿起杯盏抿了一小口,道:“当初标儿处置高丽新旧二朝时,也是如此置身事外的同时,向双方出售火器,暗戳戳鼓动双方争斗。” “如今老二处置也学着标儿,扶持出一个松下义犬出来。” “只不过此法虽不蠢笨,但老二效仿的意味却是极重。” “而且和高丽新朝的李家父子相比,老二寻的松下义犬终究是有些不太够看。” “想来!”老朱轻叹一声,若有所思道:“若是标儿亲临,应当有更好的办法!” 见老朱眸光深邃,说完便也陷入了沉思。 徐达又岂能听不出来,老朱终究还是觉得朱樉与朱标之间有些差距。 不过在徐达看来,老朱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 “哥啊,老大如今已经继位,本就该是您那些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老二此次效仿意味虽重,可我倒是觉得也称得上高明二字。” “毕竟老二洞悉宗一男本性,明白松下义犬之秉性,故而推断他们今夜便有决战。此可谓是心细如发,细致入微。” “至于借对马岛实际民情,扶持出一个松下义犬出来,也算得上是因势利导。” “容我说句僭越的话,老二此次行事,倒也没有逊色老大太多。” “终究还是要看今夜过后的结果如何!”老朱说完缓缓起身,随意掸了掸身上衣袍后便同徐达一并朝帐外走去。 时至晌午。 柳城中心。 已在倭国百姓注视下,跪满两个时辰的宗一男早已有些力竭。 当看到老朱的身影。 那宗一男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忙向前跪行两步,朗声求饶道: “太上皇饶命啊!” “外臣侍奉天朝甚恭,不曾懈怠,不敢有半分不臣之心。” “今秦王殿下为正大明律法,斩首外臣,外臣绝无怨言。” “只是还求太上皇开恩,给外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就在宗一男求情的同时,朱樉冲宗一男身旁的松下义犬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 松下义犬心领神会之下,抬腿便朝宗一男踹了过去。 “秦王殿下既已下令,你这罪徒怎敢饶舌!” “放肆” 当看到宗一男目露凶光,狠狠瞪着自己。 松下义犬却不再恐惧。 眸光轻佻,睨了宗一男一眼后,便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还以为你乃是对马岛之主?” “待你死后,本将军便要接替你,统辖对马岛全境!” 就在宗一男满心诧异,似是不敢相信生性懦弱的松下义犬敢如此对他之时。 却见松下义犬压低声音,戏谑说道: “先前与你言说之谋划,自有本将军替你完成。” “你死之后本将军不仅要作对马岛之主,更要作倭国之主!” 余光看了眼周围的明军,松下义犬凑到宗一男跟前,愈发低声道:“待本将军将来踏足大明疆域,自会命人到你坟前告知于你!” “你你” 没给宗一男开口的机会,松下义犬似要发泄先前受过的屈辱一般,愈发用力朝着地上的宗一男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