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历史上洪武年间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太过巧合了一些。 先是洪武十五年,皇太孙朱雄英突然夭折,同年马皇后便也离世。 再然后太子妃常氏离世,随后便是朱标这个太子。 接下来秦王朱樉被自己府上三名妇人毒杀,晋王朱棡染病,也相继离世。 甚至! 素来身体康健的老朱也在洪武二十五年,突然一病不起,骤然离世。 原本朱标只当这些都不过只是巧合罢了。 可如今老朱正值壮年,自己又能监管朝政,如此情形竟还还有朝中文臣将手伸向后宫的事情发生。 那朱标就不得不怀疑,原本洪武年间发生的事,便不只是单纯的巧合。 哪怕朱标之前一直坚信,以朱元璋的雄才伟略,那些文人夫子断然不敢造次。 可如今的朱标却更愿意去怀疑。 那些能蛰伏数十年,忍过勋贵案、胡逆案、中都案都不暴露的儒生世家,他们有能力将所有的有意为之伪装成巧合! 也是因此! 听崔莹莹供出朱守谦,朱标才会那般震怒,才会连夜出宫,前往靖江王府。 也是因此。 此时的朱标宁愿不顾什么太子威仪,也要让张平将心中谋划全都吐出来。 片刻功夫。 锦衣卫将那张平带到了崔莹莹跟前。 当看着眼前双眼迷离,脸上满是血迹。 甚至就连身上青衫都被血液浸红的崔莹莹。 原本还能保持冷静,好似抛却生死的张平,此刻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 “蒋瓛,招呼下员外郎。” “是!” 听到朱标的声音,正在对崔莹莹用刑的蒋瓛停下手中动作,转而看向一旁的张平。 可也是接触蒋瓛目光的瞬间。 张平心头俱颤,下意识往身后挪了几步。 就蒋瓛那双眸子简直和吃人厉鬼无异,凶狠、冰冷,甚至还带有几分戏谑。 仅是这么一瞬,张平只感觉自己的后背便已被汗水透湿。 “殿下。” 蒋瓛似拎小鸡一般,将摔坐在地上的张平一把薅了起来。 随即看向朱标,开口问道: “还请殿下明示,招呼员外郎只他开口便好,还是留些分寸,保其性命。” “额” 听到这话,张平恐惧之下竟也跟蒋瓛一样,呆呆的望向朱标等待回答。 见他如此,朱标随意开口道: “员外郎不能死,是否开口也不要紧,切记不能伤了员外郎的性命。” “标下明白!” 听到蒋瓛似得了什么赏赐般,兴奋开口。 张平心中恐惧更甚,忙出声问道: “太太子殿下何意!” “啪~” 见朱标没有回答,蒋瓛握紧手中长辫便朝张平身上挥去。 昭狱中的鞭子与外面的不同。 昭狱中的鞭子更短也更加紧实,而且鞭子上密密麻麻全是倒刺。 随着蒋瓛一鞭子狠狠落下,张平身上外袍便被扯碎大半,胸膛上也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想必员外郎也不是痴傻之人,何故说出如此蠢笨的话来?” “太子殿下命在下好好招呼大人,在下手上自会有些分寸,断不会伤了大人性命。” 蒋瓛说着,右手一一略过桌上摆放的刑具,好似如数家珍般淡淡说道: “大人毕竟是男子,有些刑法用起来也方便许多。” “在下斗胆请问大人,是否喜爱音律?” “音音律?” 张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昭狱之中,哪里有什么丝竹管弦,何谈音律二字。 可看着张平那很是好奇的目光,蒋瓛竟也起了几分玩心。 多年来进入昭狱的,哪个不是一上来便被吓的屁滚尿流。 似张平这般还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自己。 这还真是少之又少。 旋即,蒋瓛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 “大人没有听错,正是音律。” “咱们昭狱有种弹琵琶的法子,就是割开犯人皮肉,露出胸骨(肋骨)。” “然后用烧红的铁纤一一划过,那声音和琵琶一般无二,甚至骨肉之声比琴弦更加悦耳。” “啊” “还有骨笛!”蒋瓛双眸瞪大,盯着面色惨白的张平愈发兴奋说道:“用铁锥在犯人手臂打孔,然后灌上盐水,再用木棒敲击犯人手臂。” “那声音,和笛子差不了太多。” “不过大人还请放心,既然殿下说留大人性命,待会在下动手自然会很有分寸,绝不会伤了大人性命!” 听着蒋瓛饶有兴致,将昭狱刑法一一说出。 哪怕是如今执掌锦衣卫的朱樉、朱棡二人,心中也是一阵胆寒。 怪不得朝中大臣都对锦衣卫畏之如虎,若是知道昭狱中都是这样的刑法,任谁也要心生恐惧。 也是看到蒋瓛拿起铁锥,缓步朝他走去的瞬间。 张平恐惧之下,竟当场昏死了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蒋瓛拿起一盆冷水便朝张平浇了过去。 “呼~” 见张平喘着粗气,陡然惊醒。 蒋瓛手持铁锥,作势在张平的手臂上比划着。 “大人又是何必呢。” “您在这受苦,与您同谋之人没准此刻正搂着小娘子,在床榻上歇着。” “大人又何必为他们闭口不言呢!” “这我” 就在张平犹豫的一瞬,蒋瓛一手铁锥,一手木锤,朝着张平手臂便钉了下去。 顷刻之间。 张平那凄惨哀嚎瞬间响彻整个昭狱。 “我说” “殿下,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