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 郑海涛这才慢吞吞从车驾中走出。 “还请殿下尽快进城,若赶不上大明朝会,恐怕会惹来大明皇帝的怒火” “知道了知道了!”被扰了清梦的郑海涛本就心情不爽,见自己都已经下车,冯无用他耳边喋喋不休。 郑海涛当即没好气打断道:“师父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啰嗦。” “是微臣逾矩了。” 没有理会冯无用的请罪。 郑海涛在那两名侍女身上抓了一把后,坏笑说道:“好好等着,待本王回来再来侍奉!” 语罢,郑海涛朝城门走去的同时,很是享受的嗅着手上残留的侍女体香。 而看到他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纨绔模样,身后的冯无用当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色、无脑、猖狂、愚笨,还有好高骛远、自视过高。 所有膏粱子弟的毛病,郑海涛算是占全了。 可他平日里却还说着要征讨大明,占据大明辽阔土地,不甘吕宋世世代代居于大明之下。 然而这些话,郑海涛终究只是嘴上说说。 至于变法图强、励精图治、整备军武这些强国之道,郑海涛却丝毫没有。 且不说与大明的太子朱标作比了。 即便是与寻常读书人作比,郑海涛都很是不如。 对冯无用来说,这还不是最可恨的。 最可恨的,是他冯无用没法再选其他王子辅佐。 毕竟他与郑海涛乃是血亲 “三王子” “知道了知道了,快些快些!” “师父怕大明皇帝怪罪,小王快些便是。”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郑海涛依旧慢慢悠悠朝前方走去。 冯无用心中无奈,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得用稍快些的步子,提醒郑海涛尽量快些。 二人先去礼部,这才赶到皇宫。 只不过等他们到时,朝会早已开始,老朱传召的令旨也已经过去了半刻钟的时间。 “外臣冯无用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外臣此来” “贵使当真好气度,吕宋想必也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人人乐业。”龙椅上的老朱沉声开口道:“朕自登基以来,未曾见过姗姗来迟的臣子。” “大明陛下息怒,我王为表对天朝敬重之心,特令我等不得在大明京城纵马乘车。” “外臣乃是从城门,一路疾行赶来皇宫。此举只为表我朝对天朝上国恭敬之意。” ‘好快的脑子,好巧的一张嘴!’李善长、刘伯温微微侧目,心中暗暗想到。 同样意识到这冯无用有些头脑。 老朱咂了下嘴,继续道: “如此说来,贵使昨夜在城外露宿?” “礼部可知罪!” “臣詹徽知罪!”明白老朱的意思,詹徽不等冯无用开口,快步出班,继续补充道:“微臣接待吕宋使臣有失,致贵使如丧家之犬夜宿城外,当真罪不容恕。” “还请陛下重责!” 听到丧家之犬几个字后,朝堂诸多文臣不由轻笑出声。 而冯无用虽知这是詹徽故意恶心他们,但还是不得不开口为詹徽求情。 毕竟他们前来大明,从一开始与他们接洽的便是詹徽。 倘若老朱故意吊着他们,不再次指派新的礼部官员与他们接洽。 亦或是新的官员不认先前许下的承诺,那才是得不偿失。 毕竟和他们吕宋一朝能从大明这里得到好处相比,他们这些人的颜面当真不算什么。 “大明皇帝息怒,此事与詹大人无关。” “那是外臣之过,外臣急于拜见皇帝陛下,以进两国邦交之谊,故而比礼部安排的时间提前到达。” “多谢冯大人替下官员说情。”詹徽微微致谢后,继续道:“可贵国使团如看门之犬一般,在城外露宿,乃下官之过。” 詹徽转向老朱,再次请罪道: “微臣罪过甚大,请陛下责罚!” “擢” 就在老朱即将下令处罚詹徽之时,却见冯无用冲着龙椅跪行两步后,很是卑微开口说道:“大明大皇帝明鉴!” “我吕宋一朝不就是天朝的守门之犬?” “嗯?” “大皇帝容禀!” 冯无用一脸谄媚,笑着说道: “吕宋位居东南,与大明隔海相望,若海上有贼寇袭扰,我吕宋自是大明第一道壁垒城防。” “况且临行前,我王也曾说过。” “我吕宋愿世代恭敬大明,年年岁贡,仔细侍奉!” 言至于此,冯无用也不管周围大明官员那鄙夷的眼神,扮成一副摇尾乞怜的忠犬模样,抬头冲老朱笑道: “能为大明忠犬,乃我朝之福。” “贵使不可妄自菲薄。” 和朝上对冯无用很是鄙夷的许多文臣不同。 朱标却能看出这冯无用心性坚韧,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吕宋也是一朝一国,子民百姓近百万,能战之士不下十万。” “领边诸国除倭国外,当属吕宋独强!” “请太子殿下明鉴!”听到朱标拿他们吕宋和倭国作比,冯无用心头一阵慌乱,不过表情愈发恭顺说道: “我朝与倭国大不相同。” “倭国对天朝素来不恭,纵然海船可抵大明,非但不时常遣使,侍奉上国。” “甚至还口出狂言,甚至还觊觎天朝领土。” “然我吕宋三月前刚打造远洋海船,愿想积攒一年之税收进奉上国。闻上国召令后,不敢片刻耽搁,忙驾船而来。” “此恭敬上国之心,倭国断然没有!” 看着趴在地上极尽谦卑之语的冯无用,朱标愈发觉得这老东西不简单。 朱标感觉觉得,下方趴着的冯无用,此刻心中想的定然是以三千越甲吞并吴国的越王勾践。 特别是看到大殿其他文臣对冯无用的不屑一顾,朱标虽谈不上危机感,但也容不得冯无用在奉天殿上表演! “贵使” 就在朱标即将开口之际,却见冯无用脸上笑容很是谄媚,旋即朗声开口道: “我吕宋愿为大明守好东南门户,我吕宋愿为大明之忠犬。” 在周围文臣那鄙夷的目光之中。 冯无用将用双手撑地,扮成忠犬模样。 “汪~” 当听到这声狗叫,奉天殿上的文臣尽皆放声大笑。 可冯无用似还不罢休,如丧家之犬行走两步后,接连狗吠道: “汪汪汪~” “汪汪汪~” “贵使何必如此。”詹徽眼角噙着泪,放声笑道。 而周围文臣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身子。 只不过见此一幕,朱标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冯无用视弱出丑,惹众人耻笑。 到底是这些耻笑他的文臣更聪明,还是能哄骗到众人的冯无用更高明? “诸卿,可笑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