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 朱标环顾下方众人,语调清冷道: “本公子出价一百两,可有价高者?” 闻言,原本嘈杂的众人此刻一片寂静。 或是觉得一百两的价格购买那红卒女子不甚划算,亦或是见沐英一拳便将那壮汉打的昏死过去,心中恐惧。 总之朱标说完,再无一人开口加价。 “好!那这女子便是本公子的了!” 朱标说着,缓步便朝着那女子走去。 可也是此时,方才两名护卫快步挡在女子身前,冲朱标摊开手掌。 见此情形,朱标浅笑一声,似很是不屑般淡淡说道: “待会儿本公子还要继续叫价,不如临了一并结算?” 语罢,那两名侍卫好似没听见般,也不言语,可摊开的手掌依旧停在半空。 “哼~” “没想到泉州商人竟如此小家子气,莫说是区区一百两,即便是一百万两银子,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 “大哥,给银子!” 原本打倒那名男人的沐英还有些许得意。 可听到朱标竟然让他给钱,沐英一时间竟也有些犯难。 他沐英哪里是随身带钱的主儿! 他和朱标一路上,不都是锦衣卫供给吃喝吗?他们又何必带钱? 现如今若是拿不出这一百两银子,岂不是让朱标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就在沐英略有尴尬之时,只听一侧高台上的蒲家家主随意笑道:“公子好气魄!” “就依公子,临了一并结算!” “痛快,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蒲家,蒲志满!敢问公子” “苏州饶家,饶明!” “饶家饶明”蒲志满低声喃喃,他虽不知有饶明这号人物,可他知道饶家在苏州也是说一不二的头号世家。 思绪至此,蒲志满态度愈恭,冲朱标拱手道:“原来公子是苏州饶家,失敬!” “待棋局落罢,公子到舍下小坐如何?” “好说。” 朱标随意应了一声,接过沐英递来的衣衫为那红卒女子披上。 而蒲、周两家棋局继续,数招过后又有几子落败,这也就意味着又有几个女子被当众扯去衣衫,供人拍卖。 就在侍卫将那些女子带到众人跟前,打算扯下她们衣衫之时。 也是在不少百姓目露贪婪之色时。 朱标微微抬手,温声制止道:“且慢,褪衣倒是不必,也省的待会本公子还要为她们寻找衣物。” “公子还打算购买这些婢女?” 蒲志满心头不解,冲对面周家家主示意暂停棋局后,缓步走下高台,径直走到朱标跟前。 “不瞒公子,这些女婢先前都是青楼、勾栏之人,或私自出逃,或犯错被抓,亦或是伺候不好来人这才用于叫卖。” “他们可都不是完璧之身,若公子有兴趣,在下府上另有完璧女子可送予公子。” “不劳烦了!”没有理会蒲志满的劝说,朱标看了眼那些噤若寒蝉的女子,旋即冲蒲志满轻笑说道:“蒲兄是怕在下所带银钱不足?” “哪里的话!”蒲志满很是豪迈的摆了摆手,轻笑问道:“不知饶家饶毅是公子何人?” “乃在下表侄” “哈哈哈!公子说笑了!” “那饶毅在下也是见过的,他比公子年长数岁,怎的是公子侄儿?” “还请公子莫要说笑,那饶毅与公子究竟是何关系?” 尽管蒲志满此时语气很是恭敬。 可朱标和沐英却都听得出来,这家伙的语气中藏有试探,更满是机锋。 那双不属于汉人的金色瞳孔温和的同时伴随杀意,嘴角扬起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阴狠。 几乎同一时间。 蒲周两家的护卫也觉察到了什么,个个表情不善,缓缓朝朱标逼近。 而沐英握着长刀的手也愈发用力,同时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护卫朱标的安全。 “呵~” 就在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朱标轻笑一声,看向蒲志满玩味说道: “蒲兄并非我汉人吧!” “公子何意?” “既非汉人,自然不知。” “我汉人讲究的便是长幼有序。” “三岁的爷爷常有,八十的小孙也并非全无。” “家中辈分就是如此,与年岁何干?” 知道这个理由说不动蒲志满,朱标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直接递到蒲志满跟前。 “蒲家见过小侄饶毅,想来也认得这玉牌吧。” “我饶家之人自出生便有玉牌,依照辈分分别是忠义理智信,本公子令牌之上乃是理字,那饶毅怎的就不是本公子小侄?” 蒲志满仔细打量着手中玉牌,半晌这才朗声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失礼了。” “半年前在下与饶毅对饮时,的确见他有一块智字玉牌。” 将玉牌递还给朱标后,蒲志满上前一步,凑到朱标跟前小声问道: “不知那洪三公子” “昏招!”朱标猛的提高音量,似心有怨言般没好气道:“若非有洪三公子一招,我饶家也不会被朝廷灭门!” “敢问这一招,可是蒲兄给饶毅小侄所出?” “这当然不是!”蒲志满矢口否认的同时,故作惊骇问道:“在下与饶毅交情深厚,竟不知既然饶家已被灭门?” “只是公子你” 见蒲志满还有心试探,朱标也懒得和他废话,故作玄虚道:“鸡蛋,总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蒲兄竟连这个道理也是不知?” “嗯”蒲志满沉吟数秒,忙开口附和道:“自然知道,自然知道。” “汉人世家藏身避世的功夫,在下着实佩服。” 语罢,蒲志满冲周围侍卫微微颔首,默许了朱标不褪那些女子身上衣物的主张。 侍卫见状,便也不打算扯下那些女子身上衣物,直接将其中一人拉到众人跟前。 “红一卒” “一百两!” 不等下方众人出价,朱标当即喊道。 可也正是听到朱标这声音,饶毅心头不解,当即喊道: “饶公子何必如此?” “在下方才便说过了,鄙人家中有的是完璧女子供公子采撷,何必争在此时?” 朱标一上来便叫价一百两,此举和砸场子没什么区别。 即便蒲志满已经确信朱标乃苏州饶家之人,可蒲志满依旧满脸怒气。 他与周家设这个文武象棋,拍卖一众犯错女妓的目的无非是震慑馆内其他婢女。 还有便是威慑泉州百姓,让这些个百姓明白。 在泉州他们蒲家、周家随意买卖女婢,官员不管。 他们两家草菅人命,践踏百姓,也无甚罪过。 这样不仅能让泉州百姓人心浮躁,人人向利。更方便他们今后欺压百姓,逼迫百姓不敢报官。 可若是眼前这些个女婢都被朱标买走,那他还如何震慑其他女婢,还如何让泉州百姓纵情享乐? 朱标此举,简直就是和他撕破脸皮! “饶公子若是有兴趣,大可以到蒲家名下青楼、勾栏。” “只要不是花魁娘子,公子但可取之,蒲某绝无怨言。” “只是这些个女婢,不如就便宜泉州百姓如何?” 没有理会蒲志满的劝说,朱标还似方才一般,重复问道: “蒲兄是怕本公子拿不出这许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