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徐达脸上阴沉瞬间消失。 起身朝帐外走去的同时,冲周围诸将温声说道: “诸将还不迎接太子殿下凯旋?” “嗯?” 在众人诧异目光之中。 朱标、李文忠、常茂几人从营外径直走了过来。 “末将参见主帅!” “末将参见主帅!” “无需多礼。”朱标随意摆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顾时后,冲徐达疑惑问道: “大将军,顾指挥他” “不必管他!”徐达瞥了顾时一眼,随即忙冲朱标问道:“殿下,此战辽东,战果如何?” “战果颇丰。”朱标神色朗然,冲身后士卒挥了挥手后,高声道:“将北元太尉请上来!” 语罢,朱标迈步朝中军大营走去。 等朱标在主位落座后,周围诸将也整整齐齐分列两边。 可也是看到常茂、李文忠将纳哈出压上来的瞬间。 周围诸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中几人竟在此时低声惊呼了出来。 且不说他们压根不知道朱标何时离开的大军。 单说这短短几日,朱标竟能生擒北元太尉,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 如今北元诸将,扩廓被闲置以后。 北元尚有一战之力,且麾下有重兵的大将也就是纳哈出了。 而且不少将帅更是将此次北伐的头号大敌定为了纳哈出。 也正因如此,让众人没想到的是。 大军前脚刚到北平,朱标竟将此战的头号大敌给生擒活捉了过来。 “殿殿下,您您何时离开大军的” 没有理会顾时的话。 朱标看向下方站着的纳哈出,温声说道: “来人,给纳哈出将军松绑。” “哼~” 就在侍卫上前准备为其松绑之时。 纳哈出冷哼一声,将那名侍卫撞到一旁。 此时虽是五花大绑,可那高高昂着脑袋,好像是在维护他最后一丝的尊严。 “太子跟前,安敢无礼?” 徐达话音刚落。 本就性如烈火的军中诸将,哪里能容许已经沦为俘虏的纳哈出此时摆谱? 虽无主帅、主将命令。 可傅有德一步上前,一张大手用力按在纳哈出肩头。 硬是将他生生给按着跪在了地上。 “不得无礼。” 示意傅有德退回去后,朱标看了眼纳哈出,平静说道: “既然将军不愿松绑,那便如将军的意。” “只不过孤虽有爱才之心,可亦无武侯七擒七纵的性子。” “若是将军” “死则死矣,何须多言!”纳哈出当即喊道,从始至终也都不愿看朱标一眼。 “将军误会了,孤虽无七擒七纵的好性子,可三擒三纵还是可以的。” “来人,送纳哈出将军出营!” “嗯?”不只纳哈出,就连在场诸将也都是疑惑的看向朱标。 抓而后放,以彰仁义? 这种存在于小说话本中的行为,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殊不知,一旦放纳哈出回去。 他集结大军,再次迎击大明,不知有多少士卒要死在朱标的这份仁慈手上。 “殿殿下” 就在傅有德几人准备开口之时。 旁边的徐达却冲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也是注意到明军诸将的反应,纳哈出这才转头看向朱标。 “太子殿下是要放了在下?” “不错。” “可是殿下!” 纳哈出满脸狐疑,有些难以置信道: “放了在下,无异于放虎归山。” “本将在辽东有十数万人马,只要本将一回去,便能重新聚拢诸将。” “到那时,你我双方战场相遇,你我双方的将士定然是死伤无数。” “而且!” 纳哈出微微一顿,重重看了朱标一眼后,还是开口说道: “若是本将擒住殿下,本将可绝不会顾念今日之恩。” “本将定会将殿下当即斩杀,以防后患!” “放肆!” 朱标微微抬手,压下傅有德等人的不平后,冲纳哈出继续说道: “无妨,孤施人以仁义,不求人以仁义待孤。” “若他日被将军所擒,只希望将军下手能干脆一些,莫要让孤遭受徽、钦二帝那般的屈辱。” “可可是” “让你滚就滚,哪有那么多话!” 见纳哈出赖着不走。 顾时瞪了他一眼,当即没好气道。 “嗯” 纳哈出刚想转身,可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敢问殿下,为何放过在下?” “将军不知?” “嗯?” 见朱标反问,纳哈出更是一头雾水。 也是此时。 朱标从主位上缓缓起身,郑重说道: “孤与父皇一样,念将军乃是名臣之后。” “将军的先祖木华黎追随元主,无役不从,更是多次救成吉思汗于危难。” “此等忠心,此等悍勇,自当为后世之表率。” “而且!” “木华黎将军被授太师一职后,更是劝谏成吉思汗,取天下不如得天下,善待汉人以坐天下。” “虽未被采纳,可木华黎将军也担得起谋国老臣之名。” “这” “至正十五年,将军被父皇所擒,父皇念将军乃是名臣之后,故而重赏放归。” “今日,孤也效仿父皇,放归将军。” “只不过!” 朱标语气一凝,沉声说道: “此次乃最后一次,父皇昭告天下,华夷一家。” “孤要开盛世太平,要让天下万民,无论华夷尽得乐业安居。” “若将军执迷不悟,阻盛世之脚步,孤只得似壮士扼腕,请将军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