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镇看向朱标,急切问道: “太子大哥,您说的好处是什么呀!” 李景隆、徐允恭闻言,也是满脸期待的看向朱标。 虽然他们也知道明着问赏赐,着实太过失礼了些。 可他们的确很想知道,朱标所说的好处究竟会是什么。 毕竟大家都很清楚。 如今朱标虽是太子。 可整个天下,但凡朱标想要的,就算是从老朱手里夺走,老朱也不会介意。 而且他们这群人,乃是实实在在,忠心无比的太子门下。 因此,几人几乎可以肯定。 朱标给的赏赐,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俗物。 可也是在几人满怀期待望向朱标的时候。 朱标却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 “你们三个,清点完土地之后,交给铁铉。” “太子大哥,你打算赏赐我们什么?” 见邓镇还敢追问。 朱标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出门外。 “赏个屁!赶紧滚去办差!” 见朱标眼神不善看向他们二人。 徐允恭、李景隆忙捂着屁股,快步朝门外跑去。 也是几人刚一离开。 冯诚当即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朱标跟前,郑重道: “太子大哥,叔父有信敬上!” 在朱标查看书信的同时,冯诚继续说道: “太子大哥,你离京的第二天,胡惟庸便到叔父府上。” “虽未提及什么,可话里话外尽是亲近之意。” “而且这几日,胡惟庸、涂节这对师徒也拜访了不少侯爵。” “叔父怕扰了大哥你的计划,便让勋贵武将与胡惟庸多多亲近,防止打草惊蛇。” 见朱标看完书信,依旧面色平静,不发一言。 冯诚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凶狠,阴恻恻说道: “太子大哥,眼下就看您希望胡惟庸怎么死了。” “他以文臣之首的身份接近武将,本就是逾矩。” “冠以谋反之名也不为过。” “只要大哥你一下令,当天便会有十几名侯爵武将冲到胡惟庸府上,将他乱刀砍死。” “若是大哥顾念朝廷名声,诚子也能保证让胡惟庸死的不明不白!” 朱标很清楚。 冯诚心思细腻,忠心却不怯懦,甚至可以说有些阴狠。 若不是朱标将他视为童年玩伴。 冯诚绝对会是一个不错的特务头子。 “胡惟庸的话,孤回京之日,自然也就是他的末日。” 看着面前异常沉着,甚是冷静的太子朱标。 冯诚更是打心底里敬佩朱标。 毕竟当朝丞相结交武将。 换做任何一个皇帝,任何一个储君都会格外关注。 可朱标听到之后。 竟好似没事儿人一般,压根不去在意。 如此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当真是天生的帝王。 只不过对于朱标来说。 他也着实没想到胡惟庸竟会想出如此昏招。 在自己这个太子离京的时候,他反倒跑去亲近那些个武将。 什么心思,自然昭然若揭。 可胡惟庸未免太小看那些武将了。 若是在勋贵案之前,在勋贵不法大船还没被凿穿之前。 胡惟庸亲近武将,没准倒能换几个同谋。 可现在。 就算是拿刀架在那些武将脖子上,逼着他们造反。 恐怕他们也不会甘愿。 京都,应天皇宫。 刘和拿到凤阳奏报便快步朝武英殿跑去。 可刚到武英殿门口。 眼前情景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此时老朱、汤和,双眼迷离,斜靠在桌前,却依旧还在对饮。 而徐达早已喝的酩酊大醉。 此刻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那惊天鼾声好似要把武英殿的房顶掀开一般。 见徐达横在自己与老朱跟前。 刘和忙上前搀扶道: “地上凉气大,魏国公您倒是坐在椅子上啊!” 徐达本就身材魁梧,加上此时已然醉成了一滩烂泥。 任凭刘和怎么使劲儿,却都没法将徐达给搀扶起来。 偏是此时,徐达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巨大力道,反而是将刘和给推出去好几米远。 看着刘和一个没站稳,竟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老朱抿了口酒,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管他做甚!” “启启禀陛下,凤阳奏报” 老朱闻言,当即起身朝刘和走去。 将挡在地上的徐达踢到一边后。 老朱拿过奏报,仔细翻看了起来。 可也是翻开奏报的一瞬。 只见老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严肃的样子,全然看不出有半分醉意。 “上位,可是凤阳出事了?” 没有理会汤和的话,老朱盯着手中奏报一言不发。 数秒过后。 只见老朱眉头骤然舒展,随即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办的好!办得好!” “瞅瞅!到底是咱家标儿!” 将奏报丢给汤和后。 老朱兴奋的搓着手,好似没能亲眼目睹朱标斩杀凤阳贪官的场景,很是遗憾似的。 “标儿将那些贪官恶吏的脑袋都给砍了下来,还在他们的脑袋上立登闻鼓。” “而且还把他们的尸体拿去沤肥养庄稼!” “这些官员生前不能给百姓谋福,死了赎罪也要给百姓换来一场丰收。”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到底是咱朱重八的儿子,到底是咱老朱家的种!” 看着面前一脸振奋的老朱,此时汤和却也不禁皱眉。 他还当真没想到朱标的手段,竟和老朱一样也如此严苛。 可当看完奏报后,汤和长舒一口气,冲老朱附和道: “太子让凤阳七八个县的百姓都前去观看,安定了民心” “而且仅仅是株连了钱伦、田广二人的九族,也算是宽仁。” “太子心怀仁慈,乃大明之福啊!” “福气个屁!” 听到汤和竟说自家儿子仁慈,老朱当即就不乐意了。 “咱大明的储君啥时候仁慈了!” “要咱说,标儿就该将那一百二十八名官员的九族全都赶尽杀绝!” “还有!这混小子怎的不把钱伦、田广二人剥皮实草,倒挂在中都城上。” “也能让所有人都看看,贪官恶吏在咱大明是个什么下场!” 明白老朱的意思,汤和随即改口道: “臣失言,太子殿下不是仁慈,是宽严有度。” “这还差不多!” 听到汤和改口,老朱这才满意了许多。 并非老朱跟那些老学究一样,学会抠字眼了。 只是老朱最担心的。 就是作为大明储君的太子朱标,过于仁慈软弱。 所以但凡听到有人用仁慈去形容朱标。 老朱便觉得是对朱标的羞辱,甚至是对大明的诅咒。 回到汤和跟前,重新坐定后。 老朱再次拿过奏报,没好气道: “咱才吃了几天斋,这群耗子就以为老猫是吃素的!” “凤阳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八名官员,竟他娘的全都是贪官!” “咱大明的吏治,是时候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老朱怒极,右手握拳,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听到动静。 上一秒还呼呼大睡的徐达,此刻猛然起身。 右手做出拔刀的动作,举到身前半空,怒声咆哮: “贼兵来犯!随我冲锋!” 声音落下。 当看到自己手上压根没有长刀,此刻也并非置身前线。 徐达有些尴尬的看向老朱、汤和。 “大哥,我” “你且去冲锋,咱与汤和为你垫后。” 看着一脸茫然的徐达,老朱、汤和同时放声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 素来沉闷严肃的武英殿,此时已然是笑声一片。 可看着老朱、汤和、徐达三人,此时压根没有半点醉意。 刘和心中也是惊骇到了极点。 半柱香前。 他刘和刚走到武英殿门口时,这三位爷可都是醉的不成样子。 而且这几日宫中谁不知道。 老朱这位皇帝与徐帅、汤帅整日宿醉。 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老朱三人脸上醉意完全消失不说,甚至都看不出是饮过酒的。 恍惚间。 刘和还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这些人醉了,还是老朱三人醉了。 “刘和,除了奏报,标儿可给咱写了书信?” “没没有” “这混小子,出门在外都不知道给他老子报个平安!”老朱有些埋怨的低声嘟囔着。 “陛下,娘娘有封书信给您。” 将书信呈到老朱跟前时,刘和继续说道: “娘娘还给太子妃写了一封书信。” “只是看过信后,太子妃朝着坤宁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