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 听到刘保儿这话,蓝玉满脸惊恐,忙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常氏。 而常茂、常升更是死脑筋,竟当着刘保儿的面直接冲常氏求情道: “长姐,你可一定要帮帮舅舅”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如何帮?” 瞪了常茂、常升一眼,常氏领着他们三人便朝东宫走去。 只不过对于他们三人的表现,常氏却满心都是疑问。 且不说常茂、常升为何会同蓝玉一起进宫。 单说勇武剽悍的蓝玉竟会如此惧怕朱标,甚至都不敢去面见朱标。 这在常氏看来属实是太过反常了些。 要知道,蓝玉的性子和已故的开平王常遇春最为相像。 蓝玉身上有着敢孤身入阵的无畏。 是只要登临战场,只要长刀在握,便可抛去生死,直冲敌阵的慨然气势。 是虽敌千万,亦可一身挡之的凌然杀伐气。 对蓝玉而言,生死都已看淡,又怎么可能将朱标那小小的惩罚放在心上。 可看着此时的蓝玉竟如此恐惧朱标。 常氏几乎可以断言,蓝玉今日的反常举动,其中必有蹊跷。 等几人走进东宫,便看见此时的朱标正端坐在院内的椅子上。 也是看到朱标的瞬间,蓝玉当即下拜。 “罪将蓝玉,拜见太子殿下。” 看着跪在庭院正中心的蓝玉,朱标微微挥手。 下一秒,只见刘保儿将一根长鞭举过头顶,递到了朱标跟前。 “蓝玉,你乃军中悍将,若孤命宫人对你行鞭刑,算是污了你将帅之名。” “常茂,你来行刑!” “殿下,末将末将” 常茂闻言,缓步走到朱标跟前。 可半晌却依旧不愿去接过朱标手中的鞭子。 惶恐无措之下,常茂同样是死脑筋,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常氏。 “长长姐” “行刑!” 没有给常茂开口的机会,朱标当即冷喝出声。 而看到面前表情冷峻的朱标,常茂无奈,只好接过长鞭朝蓝玉走去。 “殿殿下,多多少下” “只管打!” 常茂不敢犹豫,扬起长鞭便朝蓝玉脊背抽去。 毕竟朱标正在看着,常茂也是不敢留手。 第一鞭下去,蓝玉身上锦袍瞬间裂开道口子。 第二鞭,蓝玉脊背便泛起红印。 等到第三鞭,脊背上的伤口便已经是血流如注。 看着额头满是汗珠却依旧咬牙死撑的蓝玉,常茂终究是不忍心,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标跟前。 “殿下,末将下不去手!” “蓝玉将军乃是末将娘舅,末将万死不敢行刑!” 朱标冷哼一声,一把将长鞭夺了过来。 “常升!” “末将也也下不去手!” “你也要抗命!” 被朱标这么一说,常升忙将脑袋重重砸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朱标。 偏是此时,蓝玉却怒声吼道:“太子让你行刑,你便行刑,哪有那么多话!” “俺蓝玉有罪,罪当如此!” 即便是听到蓝玉这么说,可常升依旧不愿行刑。 当看到朱标面色愈发阴沉之时,旁边的太子妃常氏一把接过朱标手中的长鞭,道:“殿下,臣妾请命。” 见朱标点头,常氏挥舞长鞭便朝蓝玉脊背抽了过去。 下一秒,只听那长鞭在空中激起阵阵音爆。 纵然只是女儿身,可出身将门,常氏依旧将玄色长鞭挥出阵阵残影。 “打的好!” 蓝玉狠狠啐出一口浓血,朗声喊道。 也是此时,朱标站在蓝玉跟前,冷声斥道: “孤今日罚你,你可知罪!” “打便打了,太子要罚,俺便受了,知不知罪都受罚!” “混账!” 看着蓝玉那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朱标夺过玄色长鞭,一遍行刑一遍怒声喝道: “奸污北元王妃,有失大将之风,此罪一也。” “奸污北元王妃,致使降卒哗变,使得我军将士惨死数十,重伤近百,此罪二也。” “身为太子妃长辈,身为皇亲,不知谨慎自持,肆意妄为,此罪三也。” “蓝玉,你还不知罪!” 朱标说话的同时,手中长鞭从未停歇。 眨眼的功夫,三十几鞭便已落下。 蓝玉的脊背上暗红血液浸透了破碎的锦袍,泛红的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可饶是如此,蓝玉依旧咬牙硬撑,不愿认罪。 也正是看他这一副死不认错的架势,朱标直接褪去衮服,撸起袖子狠狠朝蓝玉抽去。 又是十几鞭下去。 当看到跪在地上的蓝玉身子踉跄,差点直挺挺扑到地上。 常茂、常升连忙跪行到朱标跟前,重重叩头的同时,急忙喊道: “殿下,不能再打了!” 见朱标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常茂连忙看向太子妃常氏,苦苦哀求道: “长姐,不能再打了,舅舅他撑不住了!” 看着泪流满面,满心焦急的常茂、常升。 看着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脊背早已血肉模糊的蓝玉。 看着面色涨红,怒气正盛的太子朱标。 常氏终究还是心软,泪水在眼中打转的同时,冲朱标动情说道:“兄长息怒,臣妾臣妾愿意代劳” “蓝玉,你看清楚,看清楚他们几个如何为你求情的!” 将手中长鞭狠狠摔在蓝玉跟前,朱标指着跪着的常氏三人冲蓝玉喝道: “你身为长辈,行事莽撞,不计后果。” “你看清楚,常妹和常氏兄弟如何替你求情的。” “你身为长辈,不想着帮扶他们也就罢了,偏偏犯下大错让这些后辈为你求饶!” 听到这话,蓝玉将目光看向泪流满面的常茂、常升,以及已有身孕却同样跪在地上的太子妃常氏。 一时间,蓝玉只感心头一软。 将脑袋重重砸在朱标跟前,高声道:“臣蓝玉知罪!” “你不知罪!” 蓝玉说完的瞬间,朱标音量陡然提高,怒声喝道。 “你身为常妹娘舅,那便是孤的长辈,孤寄大希望于你。” “而你呢!” “肆意妄为,奸污北元王妃,不知轻重!” “蓝玉,你辜负孤之期望,此罪四也!” 丢下这句话,朱标不再多说,转身便朝殿内走去。 听到朱标这话,纵然后背血肉模糊都不肯求饶的蓝玉。 此时竟如与父母离散的稚童般,左顾右盼想要寻找些什么,又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依凭似乎。 看着朱标不再训斥,不再惩处,反而丢下他,径直走入殿内。 此时的蓝玉只感觉内心猛的失重,好似丢失了什么一般愈发茫然无措。 “殿殿下这是” “丫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