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杀自己的母亲是极大的不孝，更何况他们终于熬出头来，摆脱了那个疯子，要过上正常的生活，没有母亲怎么可以？</p>
可王后却笑的很开心，自从嫁进卫国，她再没开心地笑过。</p>
她语气平和，即便痛的要死也尽量平稳地说道：“我活不了了，他给我灌了疯血，不过多久我便会发疯。”</p>
“你们还年轻，尤其是息，你要压制住自己，别走他的老路。”</p>
息不知所措，杀再多的人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留住母亲。</p>
公子璧找出一个铜爵，满满地倒了一杯递给王后：“阿母，喝了就不难受了。”</p>
他很冷静，表情丝毫不变，仿佛要死的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p>
息大声制止，扑了上去，可王后已经喝下了鸩酒。</p>
喝下鸩酒，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反倒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她的父母兄弟，还说她最喜欢的就是云梦。</p>
那里让她觉得宁静，心里也舒服，可惜回不去了。</p>
她又恢复了端庄的仪态，对着铜镜整理好发髻，戴上凤凰金簪，穿上越国公主的素色凤纹曲裾，躺到床上不久便失了生机。</p>
虽说死去，可王后的面容却比生时要灵动许多，公子璧一会哭一会笑，拿起铜爵摔在地上，宣布了老卫王的谥号，庄。</p>
他原本是想给那个疯子灵或是厉的，可母亲也会被称为灵王后，这很难听，母亲苦了半辈子，死了不能再挨骂。</p>
他抢过弯刀不停地刺已经死去的老卫王，黑色的剧毒腐蚀了宫殿青色的砖石，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和腥味，可他不解气，这么快就死了太便宜他了。</p>
老卫王的尸身被戳成一滩烂肉，可他的儿女笑的很愉快，他太脆了，只捅了一刀就咽了气，根本不解恨。</p>
公子璧想了想，拿蜡烛点了一把火烧了卫王的寝宫，又招来为数不多的宫人往烂肉上倒秽物。</p>
最后把那个疯子挫骨扬灰，灰烬则被分成数份，撒到齐国燕国和越国的海里。</p>
做完这一切，公子璧笑的很无辜，他对息说：“息，以后替我杀人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p>
息歪头想了想：“好啊，只是你还能再活几年呢，我还有多少寿命呢？”</p>
公子璧掰着手指算了算：“十年，我们用十年时间清理卫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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