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这样消极,想到后宫老人里面,只有她与自己关系还行。 且她们两人之间,有着同样的利益诉求,如今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算是合作关系。 季寒苏也只得好好劝着,将自己的猜测与她细说。 “姐姐就不觉得,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怪异?能在新人里面第一个侍寝,得了先机固然是好事。” “可这么点儿好处,当真值得冒这样大的风险,做这么多?与其说是嫉妒,我倒觉得是有人故意闹事。” “这三番四次的,一次比一次过分。既是把你我架起来烤,也是扫了皇上的颜面。” 容妃心中一惊,不可置信道,“你是说,那人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后宫争宠?” “可不是为了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难道真是和前朝有关?” 季寒苏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猜十有八九是这样。” 容妃不敢相信,“不不对这不可能。” 季寒苏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些嫔妃的娘家,可都是有官位的。后宫生乱,不仅会影响到前朝,还会影响到皇家子嗣。” “皇家子嗣” “难道他们还想对我们的孩子下手?” 容妃眼中闪过一抹畏惧,皇上的那几个兄弟,可是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当初在王府内宅,能知道的有限。皇上是如何夺得皇位的,也并未看见。 容妃看了眼季寒苏,又极快的垂下眼眸。她虽不知晓内情,但也不是傻子。 季寒苏一出现就这么得宠,谁知道在夺嫡这事儿上,充当了什么角色。 容妃忍不住问道,“妹妹,你可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猜错,季寒苏在宫里这么多年,消息一定比她们这些后来的灵通。 要不是知道内情,怎么会轻易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季寒苏道,“姐姐也太瞧得起我了,若连我都瞒不过,如何瞒得过皇上。” “不过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但一定是皇上的敌人。即便不是,明日过后也一定要是,姐姐可懂?” 迎上季寒苏别有意味的眼神,容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季寒苏的意思是,这事儿她们查的出来就查,查不出来,就往皇上的敌人身上推。 她们再是帮着皇后处理宫务,有训诫低位嫔妃之责,也到底只是个后宫嫔妃。 有些事情,不宜知道得太多。面上敷衍过去,点到即止便是。 这样皇上会觉得她们懂事,知道自己的本分,皇后也拿不住她们的错处。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皇上自然会吩咐别人暗中调查。不管最后是否查出真相,都不妨碍她们两个拿好处。 以前她遇上这种棘手的事情,要么低头挨骂,要么装病躲过去。 直到今天才发现,事情还能这么做,怪不得人家能受宠呢。 光是这胆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若是被皇上发觉,事涉前朝,季寒苏不怕,她是一定没好果子吃的! 容妃不安道,“可是这种事情,我们未必能瞒得过去。” “能替皇上办这些事的,那可都是能人。要是被他们查出来,那还不如不做。” 季寒苏白了她一眼,“我是有什么地方让姐姐觉得,敢伪造证据蒙骗皇上了?” 容妃疑惑,“那你怎么保证一定能推到他们头上?” 季寒苏道,“姐姐放心,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不会让皇后借此事为难。” “你帮我从皇后手里争夺,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不会小气。” 容妃笑着说道,“你我合则两利,她到底是皇后,若我们各自为政,最后只能是便宜了她。” 两人又商量了好一阵,容妃才坐着步辇回去。第二天一早,和皇后请安之时,又是一番言语交锋。 心里有了底气,那是半点都不带慌的。从椒房殿离开之后,又一起去了敬事房。 多福既是证人,又是赵琚的代表,全程跟在季寒苏和容妃身边,一同查案。 马要是疯牛草吃得够多,不仅会陷入癫狂,还很难救回。昨天晚上那两匹马被制服后,兽医辛苦一整夜,终究是白忙一场。 因为事情还需调查,所以马的尸体还在马厩里摆着,并未处理掉。 兽医指着马嘴边的白沫,和季寒苏等人解释道, “所谓的疯牛草,其实是鸡翎草等数十种草类的总称,其中有好些还是药材。” “也正是因为它们的药性,牛,羊,马等牲畜吃了,会导致中毒。” “马中毒之后,就会像昨日那样狂躁。随着毒性发作,还会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最后口吐白沫而亡。” “奴才在马儿食槽的缝隙,找到了疯牛草的残渣。再加上这两匹马嘴角的白沫,就是吃了疯牛草的铁证。” “能被安排拉凤鸾春恩车的母马,都是最温顺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疯。” 季寒苏道,“那是否只有疯牛草这一种东西,才能使马匹发疯后口吐白沫而亡?” 兽医回道,“回禀娘娘,并非只有如此。马儿是牲畜,若是中了类似的毒,毒发之时痛苦不堪,必定会疯狂挣扎。” “这样看来,与吃了疯牛草并没有多大差别。” 季寒苏道,“那是否有其他法子,来辨别这两匹马,是吃了疯牛草还是中了别的什么毒?” 兽医思索后道,“以这两匹马的情况来看,必定是吃了不少才会这样。” “奴才可以将马尸剖开,检查这两匹马的肠胃。只是昨晚给马儿催吐的时候,没有吐出太多东西,想来是时间过得太长,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容妃皱眉,“为何要催吐?当时不该直接结果了它们,检查马尸吗?” 即便是被人做了手脚,这马就算还能救活,也不能继续服役。按照宫里的规矩,会被当做肉马,做成菜供人食用。 兽医也在宫里当差多年,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是两匹马的性命,难道比查出幕后黑手还要重要? 兽医连忙跪下,解释道,“回禀娘娘,按道理是该这样,可这两匹母马,和其他马不太一样。” 容妃道,“有什么不一样?” 兽医回道,“这两匹母马,原是先帝在时,赐给淑妃娘娘的。后来淑妃随先帝而去,这两匹马就又归内府安排。” “因为淑妃得宠,先帝还给这两匹马赐了名字,一匹叫长寿,另一匹叫长安。” “在内府也是好好养着,只是之前皇后娘娘说要节俭,该花的地方要花,该省的地方也得省。” “正好之前拉车的马儿年纪大了,又患了病,内府就将这两匹给送了来。” “所以昨晚奴才一见它们是中了毒,第一反应就是催吐,不敢直接杀马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