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忘了这茬,难为赵琚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惦记,真是心比针尖还小。 大女人能屈能伸! 不就是个香囊吗,她做就是了。反正每天待在屋里,也闷得慌 季寒苏郁闷的说道,“我知道了,您晚上让人来拿便是。能为皇上尽点儿心意,我心里也高兴。” 高程道,“这就对了,一会儿奴才再让人给您送些布料过来,您看有没有属意的颜色?” 季寒苏道,“那就空青和竹月白好了,其他的您看着选便是。” 高程应承,然后退了出去。 季寒苏把手里的残花一丢,手肘往桌子上一搁,眼睛一闭,就开始做眼保健操。 大乾只有老花老花眼镜,没有近视眼镜。还有后半辈子的富贵等着,她要好好爱护自己。 可不能像安陵容她娘一样,做绣活把眼睛给做瞎了。 (老花是中国发明的,明朝就有专门的眼镜店,玻璃镜也有,并且铜镜打磨抛光之后,也可以做到差不多的效果。) 月挂中天,赵琚才将手里要紧的事情处理完毕。至于其他不那么要紧的,都还堆在一边,只能等到丧仪过后再说。 “皇上,百合绿豆粥好了。” “端上来吧。” 高程殷勤的将百合绿豆粥,和圆盒装着的九样小菜,放到赵琚身前。 赵琚就着小菜,几口就吃了个精光。连着二十多天的辛苦,终于要完事儿了。 “皇上这几天瘦了一圈儿,过两日定要好好补补才行。” 高程把碗筷收好递给徒弟,“您这些天顿顿都是清粥素菜,荤腥是一点都没沾。” “为着先帝丧仪,食素是应该的。可您让御膳房连鸡蛋都不用,也太亏着自己了。” 赵琚说道,“登基大典还未举行,这天下大权也未全然握于朕手。” “废太子到底在东宫住了那么多年,名声也不差,私底下还有不少人,至今都觉得他是冤枉的。” “越是这样,朕就越要做得周全,不能让人在这些事情上说事儿。口腹之欲,忍一忍就过去了。二十七天罢了,又不是二十七个月。” 高程说道,“皇上思虑周全,瞧奴才这见识短浅的,只知道记挂您的身子,哪里懂得这些。” 赵琚笑了笑,很快像是想到什么,笑容收了起来,眉头微皱,不悦的问道,“对了,晋王这会儿如何?太医怎么说?” 晋王之前遭受到的打击太大,被关在喜雨亭后郁郁寡欢,早已心存死志。 之所以没有自尽,只是因为放不下冷宫的张婕妤。老皇帝答应过他,只要他好好的,张婕妤就能得到照顾,在冷宫安度晚年。 按照太安宫的规矩,嫔妃无所出者殉,但不包括冷宫里的罪妃。只因朝天女乃是荣耀,到地下依旧要伺候先帝。 冷宫里关着的,全是被先帝厌弃之人,没有追随先帝的资格。 所以老皇帝除了和王谨说过一句,并没有多在意。 而王谨在老皇帝死后,尘埃落定之前,一直在操心遗诏的事情,哪儿顾得到冷宫那边。 张婕妤被周贵妃下药后,他就奉命警告过冷宫的管事,并将下毒的人送进了宫正司。 且老皇帝死后,后宫所有嫔妃都紧随而去,还有谁会在意到她?所以王谨也没有分出心思来管顾。 谁知道周贵妃是死了,但死前就安排好了人,等老皇帝一去,就送张婕妤上路。 被人发现的时候,张婕妤早就没了气息。王谨第一时间就封锁消息,低调处置了。 只要晋王不知道,以为张婕妤还活着就好,只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 可谁知道周贵妃居然这么绝,又一向大方。虽然人死了,但做事儿的奴才想到她的好处,还是照她的吩咐,把事情透露给晋王知道。 果然,晋王得知之后,哀莫大于心死,真就直接自尽了。 还好看管的人觉察到不对,放心不下过去查看,才及时将人救下。 高程道,“太医说幸好是瓷片,不是刀剑。罪人赵启右手又废了,左手力道不大。否则即便被人发现,也救不回来。” “但伤口仍旧不浅,虽然看管的人发现及时,紧紧按住伤口,事后处理也快而妥当,但还是流了太多血。” “短时间内两次失血过多,对罪人赵启的身体影响极大。再加上他郁结于心,毫无求生之意。这次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若一直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赵琚说道,“让晋王府的那些妃妾,都带着孩子,搬到喜雨亭去。” “告诉他,他要是敢死,朕就送他们一家在地府团聚。他要是好好活着,等孩子大了,朕自会给他们一份前程。” “对了,给那几个小的安排好师傅,该学的课业还是要学着。” 高程道,“皇上海量,还能想着少爷和姑娘,罪人赵启知道后,一定感激涕零。好好活着,后悔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不是赵琚有多在意,这个斗败了的三哥。而是兄弟几个一番乱斗,最后还活着的,就只剩他们两人。 这边他刚正了名分,那边赵启就一命呜呼。知道的说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不知道的还不把黑锅往他头上扣? 有那么些人口服心不服,不甘心失败,想要给他添些麻烦。左右晋王已经是个废人,留他一条命,不用他长命百岁,只要再多活个两三年。 不仅能为他免去不少麻烦,让他不用担上杀兄之名,到了合适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下余热,也算是废物利用。 心里有了打算,赵琚心情大好,面上也越发的从容。又想到让季寒苏给他绣的香囊,都会儿了,还没有送过来。 想到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委屈做活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