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都怪我头上,当时提出来的时候也没人反对!大夫都说她怀的是个女儿,我要是知道是孙子,怎么可能想着换孩子!” “我是你亲娘,为了你们姐弟,为了这个家,这么多年我受了多少委屈。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秦氏两手一摊,坐在床上像个乡野村妇一般,一边痛哭一边隔着丝绸被子,拍打着双腿。 徐元儿被秦氏的愚蠢伤透了心,“这话您不该和我说,你们谋划的时候我并不知情。” “何况若非是如此,祖母和父亲,怎么会容您至今!” 看着女儿冰冷的面孔,秦氏再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她心里清楚得很,之所以还留着她,不是因为东山侯和老太太,有多舍不得。 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公主早产,嬷嬷自尽,侯夫人也暴毙身亡,那这些事情就都藏不住了。 不过秦氏心里虽然担心害怕,但对徐元儿的话并不赞同。只因公主到底留下了两个儿子,大的也才两岁,小的还未满月。 皇帝再怎么生气,为了孩子考虑,最多是日子难过些。总不能让孩子刚没了娘,跟着又没了爹! 思绪飘飞,又想到这些天受得委屈,秦氏暗恨之余,又免不得心中后悔。 事情尚未做成,她为何要那般迫不及待。见周围没人就和心腹说这些,忘了还有隔墙有耳这回事!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缩着脖子过了这么多年,再缩几天又有什么难的? 秦氏面露后悔,又做回了慈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连累了你们姐弟。皇上要是问罪,我也认了。” “看着两个孩子的份上,你弟弟好歹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只担心你那夫家,会因为这事儿薄待了你。” 徐元儿闻言,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以前那些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当初尚且能忍,往后也是一样的过。” 同为勋贵,不同于徐家子嗣单薄无亲族可靠,永平侯府人丁兴旺,是勋贵里面有名的富户。 嫡亲的婆婆走得早,如今的永平侯夫人乃是继室,又生了好几个儿女。 她丈夫虽是长子,但并没有太大的才能,被挤兑得几无立足之地。刚成婚那几年,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见了多少“世面”。 直到寿光公主嫁进徐家,永平侯才上书请立世子。她巴不得寿光公主长命百岁,夫妻和顺,让她有势可仗! 做事儿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她亲娘 丝帕遮住了眼角显露出的些许寒光,徐元儿端起边上的汤药,静静的说道, “药已经凉了,女儿喂您喝吧。再过几日楚王就该到了,母亲可一定要记得商量好的说辞,不要露出破绽。” 秦氏说道,“放心,你母亲我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 侯府几位知情的主子,做足了功夫等着赵琚过来,却不知赵琚已经先走一步,到了东山。 宫里待久了的人,最不相信的便是意外。老皇帝和周贵妃当心头宝,只要出了寝宫的门,走到哪里,都是女官嬷嬷宫女围在中间。 即便已经出嫁,身边伺候的奴婢也不下二十个。为何出事那天,身边总共三人,最后还只有个嬷嬷跟着? (红楼梦里,贾宝玉屋里伺候的奴婢就有十几个,还有人统计过,伺候林黛玉的丫鬟婆子里里外外加起来接近三十。所以公主屋里二十几个奴婢,算是简朴了吧?) 所以一听说这事儿,他和老皇帝周贵妃一样,认定寿光的事情,东山侯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事情似乎也如他预想的那样,丧仪在东山侯府,公主府的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寿光出嫁时带在身边的心腹宫女,出嫁的出嫁,归家的归家,犯错的犯错,短短三年竟然没剩下几人。 寿光难产后,其中一个更是失踪多日,对外说是卷了财物潜逃。 东山侯府私下大肆寻找,看着架势说是那宫女偷了御赐之物,也有人信。 赵琚越查下去,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几个月前万寿节,寿光脸上的笑容,当真半点都不掺假。 赵琚深深的叹了口气,怪自己对寿光关怀不够,也怪老皇帝和周贵妃把她保护得太好。 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赵琚说道,“派人去寻,一定要在东山侯府前头,把紫娟找到。城门查得严实,紫娟多半还没能出去。” “还有,留意一下街头巷尾,那些角落有没有珊瑚秋海棠,或者荷花图案。” “若有发现,让人留意,并即刻回禀。”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