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大多数人只知道它的词，却并不知道韩慎还为它谱了曲。</p>
元娉婷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年赵娘子与元大将军和离，离京前来与母妃告别，元娉婷跟着赵娘子过来，正好听见了他在弹曲，于是问了他母妃一句。</p>
没想到她只听过一遍，便能记到现在。</p>
韩慎眉头微皱，感觉到了元娉婷对自己的执念。</p>
他语气平和，像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是我教的。”</p>
元娉婷眼里满是哀怨，问道：“你为何要教他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是男子弹给女子听的才是。”</p>
韩慎解释道：“曲子讲述的是什么故事，端看弹的人的心意，若是弹给大家听，博大家一笑，那便不是男女思慕的曲子。”</p>
“音乐最本质的作用就是为了娱乐身心，承载的意义是世人一厢情愿赋予的，元二姑娘心中是不是想得太多了？”</p>
元娉婷看着韩慎，似乎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p>
韩慎实在无暇与她多周旋，道：“元二小姐，这里是宫中，为了你的清名，韩某不宜与姑娘久待，先告辞了。”</p>
韩慎说罢，不等元娉婷挽留，转身出了假山，便往另一条人迹稀少的小道走去。</p>
这宫中，他也是旧人，熟悉宫里的每一条小路。</p>
元娉婷看着韩慎匆匆离去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却不知崔兰漪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p>
她走过来，看着元娉婷笑道：“婷姐姐，刚刚那人是谁？”</p>
元娉婷被崔兰漪的声音一惊，回神道：“没什么，只是一个迷了路的举子。”</p>
崔兰漪回想着那人的背影，是她认识的举子吗？怎么觉得背影有些熟悉？</p>
元娉婷想起韩慎的身份，生怕崔兰漪发现了什么，主动挽着她的手笑道：“漪妹妹，听说今年的前三甲都生得十分俊秀，咱们悄悄地过去，躲在暗处好好看看。”</p>
崔兰漪任由元娉婷挽着，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心中却在狐疑，她元娉婷高安如斯，多少京城世家男儿也不放在眼里，什么时候会好奇新科举子的容颜了？</p>
韩慎走在小路上，很快便走到了另一处院子里，碧水湖水域很广，甚至延伸到了这座小院里。</p>
韩慎走到一半，忽然听见有小孩子的说话声，这声音还很熟悉，像是在国子监清谈辩论会上见过的邑王跟柔福的，两小孩正在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大抵是母妃又如何如何了。</p>
韩慎忍不住便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有一小宫女在鬼鬼祟祟地接近两个孩子的身后。</p>
他又看了一眼不知危险靠近的两个孩子，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怨毒的念头——</p>
若是她视如珍宝的两个孩子都夭折了，她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想到她的另外两个孩子也许也在受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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