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咱们粮食卖得本就是低价，扣除路上的损耗，给漕帮的运费，利润只有两成，若是赊账三成，咱们还得倒贴一成，就得拿酒楼的收益来抵了，岂不是今年就白干了？”</p>
凌阳如今替韩慎管着粮行的账务，因此一听韩慎带回来的消息，便很是吃惊。</p>
秦祯也忧心忡忡，问韩慎道：“京城的其他几家大粮商都同意了？”</p>
韩慎道：“姚家跟阮家的粮行都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几家便是看他们的风向了。”</p>
凌阳皱眉道：“姚家跟阮家家底厚实，这样折腾也伤不了他们的元气，那些小的粮商跟钱庄，供货商都是老合作伙伴了，跟他们好说话，再不然，靠着姚阮两家接济一下，难关也就过去了。”</p>
“可咱们不一样，咱们只能靠自己。若是今年赚的钱都得贴进去，今年便不能再做别的打算了。”</p>
韩慎冷笑了一声，嘲讽道：“说什么有商有量的赊账，倒是跟正大光明地抢也差不多。”</p>
秦祯拧眉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先能把今年的难关过了，等明年朝廷还钱了再说吧。”</p>
只是朝廷明年的日子也未可知，若还是不好过，岂不是明年也还不了钱？</p>
若是让朝廷看到这些钱不还，他们这些粮商也活得好好的，万一朝廷年年找借口，年年不还钱怎么办？</p>
大家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小黑忽然来敲门，说有一位施公子来拜访秦祯。</p>
几人都好奇地看了一眼秦祯。</p>
秦祯也有些糊涂，她能想到的唯一认识的施公子便是施酌。</p>
可两人除了同是国子监的监生，并没有什么交集。</p>
他来找她做什么？</p>
秦祯让小黑把施酌领去了大厅，便出了房门，也过去了。</p>
秦祯走进大厅，便见施酌神情淡定地坐在椅子中喝茶。</p>
那神态就像他便是为了这一杯茶才来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需要谈一谈。</p>
“施公子登门造访可是有什么事？”秦祯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对面的施酌问道。</p>
施酌放下手中的茶盏，悠闲说道：“茶不错，看在这盏茶的份上，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崔绍今日上午来找过我，说你抢了我的解元之名，建议我们施家断了你们在江南的货源。”</p>
他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秦祯。</p>
他本以为秦祯会辩解一下解元之名本就是她的，又或者为刚听到的消息紧张，谁知秦祯只一心在思索崔绍到底有什么目的，一点情绪也没有给施酌。</p>
施酌心里不由自嘲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呢？为了来让秦祯虚惊一场？</p>
还是显摆就算他秦祯夺了他的解元之位，可他的粮行却要靠他们施家供货？</p>
自己到底是没有做到心如止水，被崔绍的话给影响了。</p>
施酌于是有些烦躁地告辞道：“看在同窗的份上，话我已经带到了，走了。”</p>
秦祯丝毫没有注意到施酌的神情变化，让小黑把人送出了小巷，便把施酌带来的消息告诉了韩慎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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