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店铺的卷帘门一个个关的严严实实，有的下面留了条门缝，街上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手里拎着大大的黑色塑料袋子，或者推着小推车，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林岳峰伸手想拦住一个人问问，但是人家摆摆手，直接绕道走，根本不理他。 孟潼也觉着奇怪，他从小念书，毕业后就直接在政府部门工作，对于这些市场上摊贩经营规则，他了解不多，他以为走错了地方，转回身，走到刚刚经过的街市大门口，抬头往上面看去，上面确实写着“洛城”服装城几个大字。 没走错啊，就是这个地方，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谢莹莹看见前面街口处走出来一位中年女人，身材矮胖，拿着大扫把在扫地，于是走了上去询问。 “大姐，我想向您打听件事，”谢莹莹走过去，努力用标准的普通话把意思表达清楚。 她担心自己老家的那些土话，说出来，人家听不懂。 对面女子看起来年龄要比杨艳丽小一点，但是她长得粗糙，人又不打扮，所以，在年轻漂亮的谢莹莹跟前，就像差了一辈人，按理说，谢莹莹应该称呼她婶子或者阿姨才对。 “你有咩事，尽管讲好了，”女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当地口音，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谢莹莹。 看着这姑娘 能当她女儿的人了，却喊她一声大姐，她心里高兴地很。 “大姐，这些店铺怎么都不开门呢？店主们都去哪里了？” 谢莹莹心说，这些店面都不做生意吗？看前面街角转弯处，好像还有一两家开门的铺子。 扫地的大姐上上下下打量他们一番，然后笑了，问他们，““你们系哩批发衫地吗？” 这下子谢莹莹有些懵了，听不懂，根本听不懂，于是看着孟潼求救。 孟潼还好，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了，虽然他不会说粤语，但是能听得懂，大体意思能猜得出。 “是，是，我们是来批发服装的，”孟潼连忙回答。 大姐摇摇头，有些狐疑地说，“看你们哪里像批发衣裳的呀，看起来倒像是查办铺子的来，” 谢莹莹这下子懂了，孟潼穿着很正式，戴着近视眼镜，一看就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人，而她和林岳峰出来也特地穿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压箱底的衣服，毕竟第一次出远门嘛，不能穿的太寒酸，让人家看不起。 他们两口子穿的光鲜亮丽，再看看彭刚，人长得像个保镖一样，他们几个让人家看起来很奇怪。 孟潼和大姐用手比划着说了几句，弄明白了，原来他们来的不是时候，这都中午10点多了，人家批发档口的老板早就关门回去了。 “批发衣服的话要一大早就来，早上4-5点钟起来，到这里要6点以前，那时候店主都开着门做生意，还有很多好衣服，到9点左右，人家做批发的老板就关门了，” 那边街口还开着门的店铺，那里是卖一些小东西的，平时批发零售都有做。 早上5点就要赶过来？要这么早啊？谢莹莹心说好在租住的房子，离这边并不是太远，明儿个一定要早起过来。 既然来了，不能就这么白白空手回去，谢莹莹他们一行人走到街口那两间还开着门的铺子，发现里面卖的是内衣一类。 有长袖长裤的内衣，也有胸罩，内裤，袜子一类，谢莹莹问了价格，很爽快地付款买了两件， “店主姐姐，”谢莹莹看对方年纪比自己大几岁的模样，也是很漂亮很干练的女人，开口甜甜地笑着问。 对方看他们一行人穿着正式，先是愣了一愣，随后也笑着回应，点了点头。 “你这店里内衣是怎么卖的？”三个大男人看着谢莹莹拿起那私密的小衣服问，连忙扭转头，去一边聊天去了。 “这个单是上衣的话是3毛钱，要是加上内裤一套的话，那就是5毛钱，” 年轻人说话就是好一些，能听得懂，不过她还是警惕地看着谢莹莹，“你们是来买衣服的吗？还是来检查店铺，收税的？” 谢莹莹噗嗤就笑了，原来，孟潼那一身衣裳，让人家觉着他们不是批发衣服的人。 “小姐姐，我是从青市丹阳区过来的，第一次来这边进货批发衣服，”谢莹莹和她讲了他们过来的目的，这女店主挺好沟通，很快就明白了。 “你们以后来的时候，去对面店里买那种手推车，或者大的黑色袋子，喏，看到没，就像那个刚刚走的人一样，” 谢莹莹挑了两件内衣一条短裤，很爽快地付了钱，店主很高兴，热情地给她讲来这里批发货的注意事项。 谢莹莹扭头看到，确实，从这里走的那些人，要么扛着黑色的袋子，要么拉着手推车，哪里像他们这样，两手空空，衣着光鲜地到处闲逛，东看看，西看看，人家真正批发服装的买家，都和经常订货的摊主有了稳定的合作关系，到了这里，直奔摊位，拿了货就走，也不多叨叨。 看他们都是行色匆匆，打招呼也不理，人家都是赶着坐车早回去，新款式早一天拿到店里，那就比别人早一点赚到更多的钱，所以，时间就是效率，就是金钱。 几个人听了后，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都没人搭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闲着玩呢。 谢莹莹谢了内衣店老板，想好了明天一大早过来，反正今天没啥事可做了，干脆就先回去住下歇息。 一行人往回走，边说边聊，眼看着就要到了饭点了，11点多了，林岳峰干脆请孟潼留下来一块吃饭。 孟潼也不客气，从旁边找了家拉面馆，进去要了4大碗拉面，点了两个小菜，他们开始吃饭。 谢莹莹给林小宝带着奶粉，冲了奶粉喂他，孩子累了，吃饱了，很快在她怀里就睡着了。 “处理啦，清仓大处理啊，厂子倒闭，不计成本，吐血大甩卖！” 拉面馆旁边的一处空地上，一男子面前摆放着不少衣服，他大声吆喝着，“一元一件，绝对超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一元一件？这么便宜，”林岳峰看着男人手里和他跟前摆放的那些衣服，看起来挺好的，也挺新，怎么会这么便宜？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挑挑拣拣，那些衣服看着真不错。 “小姑娘，这衣服很适合你，买一件穿穿吧，又不贵，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怕什么？” 谢莹莹看着也有些行动，起身想要去外面问问，孟潼伸手阻止了她， “这男的，从我三年前来这里上学，他都在这里甩卖衣服，说是厂子倒闭了，赔本清仓， 哪成想，我这毕业上班都快要一年了，他的厂子还没有关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