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从未见过他这么有耐心过,还有他那宝贝琴不是不让人碰的吗?” “少看些没用的话本。”商陆没什么情绪地道。 江蓠手搭上南星的肩膀,“以后见到舒姑娘,尊重些。” “为什么?” “不久后你就懂了。” 断断续续教了舒时与完整的曲子后,禹同尘开口道:“起风了,回去吧。” 见她有些意犹未尽,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眸光中是细碎的喜悦,他又道:“明日再弹。” 今日她已经很耗费心神了。 “好。”她唇边漫开笑意。 禹同尘俯身将她抱回轮椅上,将她推回屋中。 轮子在木板上滚动,将心跳声掩盖。 正逢百潼回来,将人交给她后,禹同尘便离开了。 舒时与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 “小姐,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舒时与摇了摇头。 禹同尘负手站在连廊上,看着远山如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蓠。” “属下在。” “晚间有霜露,现在便将琴搬回来。” “是。” 江蓠刚走,又有一道黑影落下。 “见过主子。” “这一个月你负责厨房,京墨回来再交接。” “让他们闲着没事和你学学厨艺,做的菜狗都不吃,暗营那边训练也加上厨艺这一项。” 末了,禹同尘补充道:“今夜熬盅补气血的汤,去找子苓要方子。” “是。”苏木应了声,退下。 厨房中,苏木看着一群大老粗打碎碗的打碎碗,烧穿锅的烧穿锅,额头青筋直跳。 “你们这是?”子苓推开门,看到了一片狼藉。 “主子让苏木教我们厨艺。”南星苦着脸,“我们是杀人打探情报的暗卫,为什么要学厨艺啊?学这个比学下毒还难!” 江蓠见他站在门口,一把将他扯进来,搂着他的脖子,“子苓,你也学学吧,和学医相比,学厨岂不是简简单单?” 不能只他们受苦。 “我又不是暗卫,师父也没叫我学厨艺啊!” 苏木将菜刀砍到砧板上,“收拾好,看着我做,学不会你们去和主子说。” “至少别做出吃了直接腹泻的东西。” 跑不掉,子苓只能和其他暗卫站在旁边排排看。 “这锅是什么?”南星好奇地揭开旁边咕嘟冒气的锅盖。 “别动,主子特意吩咐炖的参片养气汤,弄撒了你就完了。”苏木一个眼风扫过去。 南星闻言松手,不敢动了。 江蓠“哦”了一声,“我知道,给舒姑娘炖的嘛。” 一群暗卫面色严肃地看着苏木的操作,像是在完成什么很重大的任务一般。 听到不太熟悉的脚步声过来,暗卫们“咻”的一声飞上房梁躲好。 子苓本来倚着南星,一下子没了支撑直接“啪”的一声摔地上了。 百潼推开门,愣了愣,“你怎么躺下了,地上凉快吗?” 子苓爬起来,拍了拍衣袖,“没站稳。” “哦。”百潼点点头,“我来取之前熬的粥。” “这个是苏木,这一个月他会接替京墨做饭的活,以后就不麻烦你了。”子苓指了指苏木道。 “好的。”百潼将粥取走就离开了。 “主子。” 禹同尘进门,见一群暗卫乌拉拉从房梁上落下,道:“以后不用躲着她们。” 暗卫们都有些诧异,“是!” “汤呢?”禹同尘看向苏木。 “已经好了。”苏木将在火上煨好的汤用汤盅盛出来放进食盒中。 “给我。” “是。” 等禹同尘提着汤出去,忘忧摸了摸下巴,“主子这态度不同寻常啊。” 江蓠撞了撞他的肩膀,二人四目相对,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禹同尘提着食盒向西厢房走,走到一半顿住脚步,垂眸看了一眼手上提着的食盒一会儿后又继续走。 敲了敲门,门打开的一瞬,禹同尘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桌前小口喝着粥的小姑娘。 “禹神医?您怎么来了?”百潼问。 “这是补气汤,若是胃口好,喝上那么三两口,不好的话便不喝了,不用勉强自己。”禹同尘将食盒交到百潼手上,“胃口不好可让厨房做些温和开胃的食物。” “多谢禹神医。”舒时与朝他抿唇一笑。 禹同尘点点头,“今夜有雨,雨夜寒凉,多点些炭火。” “好。” 等她应了后,禹同尘看了眼无知无觉围在她身边转悠的笨珠子后转身离开。 亲自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看她一眼,明明可以叫任何一个人过来的,禹同尘从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他承认,就是对她起了心思了。 罢了,既然动心了,便跟随心动放纵一回吧。 即便这份心动来得太突然太没有缘由。 “小姐,您要喝吗?”百潼打开了盖子。 “给我盛半碗吧,我慢慢喝。”舒时与目光收回来,想了想,道。 “好。” “百潼,明日去镇上一趟吧,外祖父给我写的信应该到了。” “好的小姐。” 舒时与将汤碗端起,吹了吹热气,小口喝了起来。 清甜汤水暖到了胃里。 “神医谷无论是药粥还是药汤,都是鲜甜的。”小口喝了几口,舒时与忽然道。 “若是可能,我也想找个世外桃源住下,不回那个地方了。”在那里,她永远都在提防,每日都活得很累。 “但我知道不可能的,他不会允许我不回去的。” “小姐……”百潼眸中染上了心疼。 “好啦,他们欠我娘亲的,我都会讨回来。”舒时与将碗放到桌子上,摸了摸肚子,“我还是头一回感觉身体是暖的。” 听到她这句话,百潼快哭出来了,天知道她家小姐就算是夏日里手脚也是冷得冻人。 见到百潼又是两眼泪汪汪的模样,舒时与有些无奈,给她找事干,转移些心神,“收拾吧。” “唉好!” …… 第二日,在用过早膳后,禹同尘又照例过来给舒时与行针。 他给她把脉,随意问着话,“今晨胃口如何?” “比之前好些了。” “咳嗽少了些,应当是药起效了。”他给她扎针,“今日下了雨,你不能出去了。” 舒时与闻言,眸光略略暗了下去。 “我让人将琴抬进你屋中,想弹的话,弹上半个时辰,不可贪多。” “好,谢谢。”她眸中又亮起了光,语气也是可闻的欣喜。 “就这般高兴吗?” “高兴,除了看书刺绣,我很少能做其他的事。” 禹同尘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好了之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