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比才有优劣,无对比好坏难分。 当虚幻国度中的各个国家势力纷纷跟进信仰祭祀时,大夏的诚意突然变得耀眼了起来。 各个国家势力虽然积极组织人手祭祀阴世府君,但他们短期内根本拿不出一千万人的信徒规模。 而一千万人远远不是大夏的极限,在新的试验区扩大计划中,大夏准备再开放六座城市、追加三千万人口。 四千万探索者是什么概念,很多小型国家的人口总和也没有这么多,不少中型国家也才几千万人口。 此刻,世界局势又回到了大夏的手中,其他人口大国没有大夏的组织度,组织度高点的国家没有大夏的人口基数。 在这种循环中,大夏几乎立于了不败之地。 现在大夏甚至不用留意,其他国家势力付出了多少信仰人口。 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逐步扩建试验区,他们就能长期保持优势地位,并掌握最初的幸运与最后的价值。 因此,面对外网上纷纷扰扰的情况,大夏管理者始终保持着理智的审视态度。 “管理者,需要尽可能展示我们的正统地位吗?” “可以适当加大宣传,但不用太过在意。 在我们的节奏中,即便他们下猛药违规领跑,最终的胜利者依然会是我们。” 大夏管理者的阳谋大局,不是没人发觉。 几个强大国家势力的智库团都做了相关分析,并且警告领导者,不能陷入大夏引导的祭祀节奏。 但阳谋的特点就是难以避免,除非他们不想接纳新的时代,不然注定要加入信仰竞争。 在一方引导、多方追赶的情况下,并不存在真正的棋手。 唯有底蕴雄厚的势力,才有可能跟上不断加快的竞争节奏。 这种激烈的竞争模式,不断催化周维德的降临速度,全球各地的信仰输送,也扩大了他的锚点分布范围。 借助这些信仰锚点的存在,周维德将自身的力量不断投入虚幻国度。 赤红的丝线深入一片片土地,如愿的祈祷输送虚幻的依赖。 信徒们在等待愿望成真,周维德也寻找虚幻国度隐匿的真实。 在这种相互期待的情况下,周维德没有故意厚此薄彼,他回应了各地信徒的呼唤,对他们放开了阴世的探索权。 随着接触阴世的信徒越来越多,他逐渐从中发现了异常。 “人类的幻想是虚假的,人类的信仰是一种认同。” “我是更真实的存在,接受他们的信仰后,反而融入了虚幻国度。 这并非他们的认同让我更真实了,而是他们的认同,使我的力量拥有了部分虚幻属性。” “唯有真实力量,才能影响真实力量。 这是不是代表最虚幻的幻想、最难以界定的信仰,反而具有某种真实属性。” 虚幻国度中,最虚幻的不是生命与物质,而是智慧生命的幻想。 他们本就是虚幻的存在,他们幻想出的事物与思想崇拜的信仰,更是虚幻中的虚幻。 但正是这种虚幻中的虚幻,竟然隐藏着相对真实的力量。 “这真是一个阴阳颠倒的世界,现实是虚幻的国度,思想是连接真实的桥梁。 虚幻之人有一颗真实之心,他们生活在虚幻之中,又无法感知信仰凝聚的真实。” 虚幻国度迥异的运转模式,使周维德感觉这个世界很像一幅阴阳太极图。 白色的区域是正常的虚幻世界,黑色区域是幻想中的真实,两者相互依靠,却不交融。 “不对,如果他们的正常生活是虚幻、幻想梦境为真实,那些相对真实的东西又去往了何处? 一切的答案会隐藏在梦中吗,或许他们的梦境就是通往真实的大门。” 周维德打造的阴世降临,虽然同样与梦境有关。 但这种梦境是以信仰为核心的力量辐射产物,并非本地居民的正常梦境。 因此,阴世更像是周维德的大型梦境,信仰则是进入这处梦境的钥匙。 “我需要进入正常人的梦境,看看他们的梦是否具有真实属性。” 对于信仰锚点覆盖全球的周维德而言,找到一个不信仰他,并且睡眠做梦的人,非常简单。 他选定了几个目标后,尝试用虚幻的赤红丝线连接他们的梦境。 刚开始进行的并不顺利,直到他拿出执念之镜照耀入梦者后,才捕捉到目标梦中的执念。 真实的赤红丝线连接梦中执念,虚幻的赤红丝线连接他的意识。 在周维德发起置换的瞬间,目标脱离了梦境,而他则进入了梦境。 虚幻的梦境,比所谓的现实更真实,周维德伸手就能抚摸到有触感的物质。 但真实梦境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而是无比萧瑟的死寂灰烬。 周维德看到世界化为无言的巨大荒漠,沙粒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建筑碎片。 高楼大厦、树木绿植、鲜活生命,什么都没有了。 在大地上屹立的,只有无数碎片组成的骰子丘陵。 他弯下腰,从大小不一的碎片中挑出了几段白骨,也发现了一些熟悉的文字。 “空间破碎还是爆发了吗,这里是残酷的现实,梦外是美好的幻想。 所以说毁灭是真实世界线,繁荣是幻想世界线。” “难怪虚幻国度如此别扭,原来那里本就相当于阴世、居民相当于灵魂。 他们的尸骨埋藏在这里,他们的真实埋藏在这里,唯有虚幻的国度才是他们的归宿。” 周维德原以为真实梦境中,应该隐藏着狰狞的虚实魔物,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这里不仅没有魔物,反而毫无遮蔽、任拿任取。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就剩两条了,一是打破幻想、让虚幻国度记起被毁灭的一切,从而中和虚实完成收束。 二是维持幻想,让虚幻国度的生命正常生活下去。 这对周维德来说不是一个选择题,他不会打破现有的虚幻,强制虚幻国度面对毁灭的真实。 “虚实之心、一念之间。 原来最后的收束,不是面对无解的敌人,而是面对自我的取舍。” “我所见有限,怎能演化世界梦境,他们不源于我的梦境,又从何处而来? 梦界,这就是最后的问题吗,是重铸旧日荣光,还是拥抱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