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心中的种种疑问并没有困扰祂多久，很快就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 “七彩祥云”的“红移”和“蓝移”现象渐渐消失，外面的景物也随之变成一条条拉长的彩色光带。 不一会儿，经过短暂的减速之后，“七彩祥云”终于停了下来。 虽然祂们出发的时间比“佛祖”乔达摩晚了整整5个小时，但是“道德天尊”的“七彩祥云”速度却比对方快得多。 看得出来，祖师爷也是纠结了许久，犹豫着该不该把乔达摩的事情说出来。 直到祂确认再不下定决心就要来不及时，才把何洛给喊了过来。 因此当祂俩抵达“归墟”时，与乔达摩前后相差还不到十秒钟。 只见乔达摩手中拿着一枚“菩提子”，正略有些犹豫地看着位于前方不远处的“归墟”。 那是一片极致的黑，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过来，并且还让何洛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拉扯之力。 正如祂之前所预判的那样，“归墟”就是位于外太空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对周边释放着强大的引力。 实力稍微弱一点的人，只要靠近这一区域，就会被“归墟”吸进去。 乔达摩所处的那个位置，已经是主神级的极限距离。 哪怕再往前移动一米，祂就会不由自主地投入“归墟”的怀抱。 在“归墟”的一侧，一个规模庞大的星系团正受到其引力牵引，被拉扯成一条长长的带状星云，前仆后继地投入黑洞之中。 其他方向上，也有类似的引力带在牵引附近的星系，只是看起来没有前面那条大。 那些庞大的恒星被“归墟”捕获之后，急速塌缩，转眼间就从红巨星、白矮星、中子星塌缩到了极致，与眼前的黑洞融为一体。 而“归墟”的整体尺寸和外形却没有任何改变，仿佛一粒泥沙落入海洋，激不起一朵浪花。 《列子?汤问》里头那句“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指的正是这一幕。 所谓的“天汉”翻译成现代文就是天河，其实就是带状星云，或者从星系内部往外看的景象。 古人没有星系的概念，才将天上的繁星视作一条星河。 当然也有人觉得“归墟”应该是指太平洋底下的马里亚纳海沟，但是距离显然不对。 马里亚纳海沟距离“洪荒世界”的中原地区也就是几千公里而已，远达不到“归墟”的亿万里。 何洛回首望向来路，赫然发现背后的极远之处有一个亮眼的白点，正在源源不绝地往外喷吐能量。 那是宇宙“奇点”！ 在那“奇点”的正下方，就是“洪荒世界”的众仙汇聚之地——昆仑山。 怪不得昆仑山灵气浓郁，适合仙家修炼，原来那里正对着“奇点”方向，能量供应无比充沛。 此一阴一阳，构成了“洪荒世界”的宇宙循环。 这时候，“佛祖”乔达摩发现强敌来到，赶紧对着手中的“舍利子”口吐真言。 “佛曰：阳生阴灭，天地轮回，虽为天地大道，然宇宙洪荒，缘起缘灭，既有生必有亡。” 话才说到这里，就见那枚“菩提子”化作血光，融入天地大道之中。 “道德天尊”赶紧掐指一算，急道：“不好，祂正在篡改此界的规则！” 其实不用祖师爷说，何洛也知道乔达摩在干什么。 祂曾经在“异常世界”里与乔达摩的宇宙级分身有过交手的经验，当时对方就是利用“菩提子”作为能量源，发动释道“真言”能力。 而释道“真言”的本质就是参与叙事规则的制定，其优先级甚至高于叙事权所有者。 只有叙事者本人亲至，才能将“真言”的影响给消除掉。 可以说，这是极强的能力！ 高于神系至高神，弱于大道主宰。 但是“真言”能力并不能直接决定一个人或者一个事物的生与灭，而是必须遵循最基础的宇宙规则，同时还要讲究公平性。 乔达摩想要毁灭什么，最终还是得靠祂自己动手才行。 否则当初何洛根本不可能从乔达摩的手底下找到活路。 而且“真言”能力的能量来源是“菩提子”，效果终究有个上限，不可能像灭霸戴上“无限手套”打个响指就能灭掉“w宇宙”一半人口。 因此乔达摩就需要在有限的能量供应下，一点一点地修改规则。 比如祂刚才发布的第一条“真言”，虽然框架很大，但是实际对“洪荒世界”规则的改变却极少，甚至可以说是顺势而为，进一步完善叙事规则。 这条“真言”就像在使用杠杆一样，用最小的力气撬动最大的目标。 这时候，乔达摩掏出第二枚“菩提子”，继续发布真言。 “佛曰：此界已然历经亿万年，合该归零，就此寂灭！” 结果那枚“菩提子”直接破碎，连涟漪都没泛出来一个。 而乔达摩本人则口喷鲜血，法身瞬间萎靡下去，周身的血色佛光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祂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步子迈得太大了，已经超出了“真言”能力范围与叙事规则的容忍度，才引发了反噬。 虽然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失败，但是何洛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坐视不管。 乔达摩之所以步子迈得太大，主要是因为舍不得那些“菩提子”。 “菩提子”不仅仅是释道“真言”的能量源，其实也是次大陆神系的天材地宝，像东方神系的蟠桃、仙丹一样，能够为诸神提升道行。 祂在这里消耗的每一颗“菩提子”，就等于是在消耗次大陆神系诸神的道行。 不过如果消耗的“菩提子”能够用来摧毁东方神系的核心叙事之一“洪荒世界”，那肯定非常值得。 乔达摩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不惜代价摧毁“洪荒世界”了，当即摸出第三枚“菩提子”，准备继续发布释道“真言”。 “道德天尊”不惜暴露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紧赶慢赶也要把何洛带过来，赶在千钧一发之际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阻止乔达摩。 至于祂为何不自己出手，当然是因为来到这里的并不是祂的神系至高神本尊，而是一个分身。 论战斗力，没有一个神系至高神分身会强于何洛。 何洛心领神会，当即发动“灵魂震慑”，想要打断乔达摩的释道“真言”。 但是没想到，祂的“灵魂震慑”在发动之后，居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