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扑火（下）

双刀、长剑、短刀，一齐出手。 黑暗中率先进攻的优势、矮小灵活的优势，被医生发挥到了极致。 长剑劈了个空，双刀与短刀在空中交错，火花并溅。随即医生拉开了和两人的距离。 “这家伙不是中了幻术吗？”双刀男感到十分费解，“怎么他对周围的地形如此了解？” 落地的片刻，医生短暂地使用自己的奇术再次确认了光头的位置，同时左手从怀中摸出了那把从张壮飞手上夺来的匕首。 躯干可能会有护甲保护，但头部，尤其是脸是大概率没有的。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医生必须进行的一次冒险。 他运足了全身的力量，将匕首大力掷出，这时在光头的视角之中，他的手部动作正好被双刀男所遮挡。 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噪响，光头应声倒地，所有的幻觉一并消失。 但为了争取这次进攻机会，他暴露出的空档太多了，最近的双刀立刻在他身上绽出了两道巨大的伤口。 他解决掉了自己突围需要面对的最棘手的敌人，但自己也无力继续战斗了。 “该死！”长剑男人大吼一声，“他把光头给换掉了。” 倒在血泊之中的医生勉强抬起了身体，这时的他终于能够看到周围真实的情况了，虽然有些太晚了。 魅影绮罗似乎认出了他：“原来是你呀，那光头也不算白死啦。” 看见了魅影绮罗身上所穿的黑袍，医生的瞳孔剧烈地震动。 “原来……是你们设的局吗？”医生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 “我其实没有想到能钓到你。”魅影绮罗笑着说，“这算是意外收获了。” 医生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手中的短刀向魅影绮罗扔出，在刚才交谈的片刻之中，他偷偷解开了手上绑着的布条，不过这次他投出的力道与速度都减弱了不少。 虽然他想过这一击很有可能失败，但他也没料到魅影绮罗居然轻描淡写地抬手将他扔出的短刀击成了碎片。 “不要把人家和发动了奇术后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混为一谈啊。”魅影绮罗轻蔑地看着他。 医生明白了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难以逾越的差距，他吐出一口鲜血，冷静地问道。 “那些村庄里出现的疫病和你们有关系吧？你们引导出疾病，再高价卖给普通人有巨大副作用的药……” 魅影绮罗并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她直接走到了对方面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方的偷袭和暗算，她慢慢蹲了下来，从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去了医生嘴角的鲜血。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哪怕是天上的神明看见了，他也会觉得你尽力了。” 她的语气中不再带有之前的轻蔑，也不带有嘲讽或者胜利者的骄傲，只剩温柔。 “怎么？这么虚情假意的，难不成你还要给我治疗啊？”医生不屑地说，旋即一口热血喷向了魅影绮罗，这是他最后能做的小小的反抗。 然而，魅影绮罗却没有闪躲，任由鲜血喷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温柔地将对方拥入怀中，轻轻唱起了一首有些年头的歌谣。 医生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他不知道为何对方会了解这首他故乡的摇篮曲。 在温柔的歌声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过了许久，她放下了医生的尸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周围的下属下令：“把他和光头的尸体收好。” 周围这些看上去非常粗犷的下属，似乎对她刚才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在刚才整个过程当中都只是在原地站立，没有说一句话。 “他就是那个让三皇子殿下头疼很久的医生？”双刀男收起了武器，问了一句。 “是的，因为他的存在，这边有好几个村子我们的计划都没能顺畅地推进下去。”魅影绮罗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他现在死咯，这倒是轻松了许多，就只剩下巫医那边了。” 黑夜中，这个村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四下都是杂乱的战斗痕迹还有村民的尸体，不少村民的尸体似乎还是反抗搏斗的状态，这里看上去就像是被穷凶极恶没有底线的山贼洗劫过了一样。 李默然在空中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现在是只存在意识的灵魂体状态，自然也不是很担心被人看见。 刚才他似乎目睹了一场影响这个世界未来的关键事件，不过他这个造物主在这个事件中只是一个围观者罢了。 作为造物主，他看到的全部视角似乎更加绝望一些，比如逃跑的村民郭行由于幻术的存在并没有成功，在医生正在战斗的同时，他就已经被赶上来的下属给杀掉了，而昏迷的张壮飞也被找到了。 “这家伙应该是被那医生打晕过去的，另外一个逃跑的村民我已经处理了。”男人一手提着长枪，一手将昏迷的张壮飞扔到了魅影绮罗面前。 “这孩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其他的演员早已选好就位了。”魅影绮罗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张壮飞一眼。 李默然心里冒起了不妙的预感。 “收到。”男人随手一枪刺进了张壮飞的心窝。 让李默然感到稍微庆幸的是因为正在昏迷之中，这一次死亡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提示消息弹出： 造物主投影已经死亡，下次观测需要随机选择新的投影，这段时间世界会进入暂停状态。 满足了一定的条件，相关影响即将在主世界中观测到。 李默然还没来得及细想，意识就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放下了手中的苹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刚才自己这番经历在现实之中只不过过去了一瞬间而已。 而此刻的小世界中的时间却停滞了，似乎在等待造物主的下一次观测。 李默然之前想过的“放养”小世界计划落了个空，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达成某些条件似乎是要他亲自在小世界中观察到才行。 更加令他意外的是，这次没有等一整个小世界推演完全结束，提示信息就已经告诉他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了。 至于会发生什么变化，也完全没有告诉他，比起小世界中的打打杀杀，这现实世界中即将产生的某种改变更加令李默然害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