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大公脸色很难看,他并不知道亚历山大二世已经在着手布置给他下套了。 他只知道自己收到了羞辱,对亚历山大二世的恨意达到了新的高峰。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跟亚历山大二世八字相冲,明明自己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可偏偏就因为比亚历山大二世出生晚了几年就一直受到压制。 亚历山大二世哪一点能跟他相比?这个爱哭鬼除了会哭还会做什么? 既没有男子汉的气概又没有魄力,一直唯唯诺诺被人牵着鼻子走,简直丢人现眼啊! 如果坐在皇位上的是他,他怎么可能被尼古拉米柳亭一干小瘪三弄得焦头烂额?他分分钟就会用手中的权力告诉对方谁说了算! 反正越想越觉得亚历山大二世无能,但命运就是这么开玩笑,偏偏就是这个无能之徒骑在他的头上压制得他肝疼。 康斯坦丁大公心里头念念碎的时候亚历山大二世终于开口了:“幕后黑手影响力这么大吗?”他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在俄国有这样的人物啊!” 被羞辱多了康斯坦丁大公也有点免疫力了,至少被刺了这么一句后他不会像之前那样火冒三丈了。 他顺着亚历山大二世的话头说道:“我也很意外,当我得知幕后黑手的所作所为时也惊呆了,简直无法想象我国竟然有这样的黑恶势力存在……鉴于其嚣张气焰,我认为如何严肃对待都不为过!” 依然只是泛泛之谈,不过也能理解,他总不能说尼古拉米柳亭就是所谓的黑恶势力吧?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只不过亚历山大二世的目的其实就是让他跟尼古拉米柳亭做彻底地切割,必须保证打垮了尼古拉米柳亭之后康斯坦丁大公无法收拢改革派的残部继续为害。 甚至退一步说就算不能一举击溃尼古拉米柳亭也必须保证康斯坦丁大公无法重回改革派的怀抱,必须生生撕裂改革派让其分裂。 自然地康斯坦丁大公越是遮遮掩掩亚历山大二世就越是不进入正题,毕竟他不可能白白帮忙不是! 亚历山大二世饶有兴趣地问道:“听你这么说,你对幕后黑手很了解啊!说说吧,他究竟是什么人?” 康斯坦丁大公犹豫了,打了个哈哈道:“对方很神秘,我调查了许久也没有搞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权势不小很可能是大人物!” 亚历山大二世自然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也只是猜测啊,还是让第三部查清楚再说吧!” 康斯坦丁大公那叫一个无语,他知道亚历山大二世的企图了,这就是逼着自己跟尼古拉米柳亭做切割。一旦他在这里发出了对尼古拉米柳亭的指控想必很快消息就会传遍全俄国,到时候等于让他自绝于改革派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很犹豫,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一旦这么做了他就再也不可能跟尼古拉米柳亭合作,也别想收编尼古拉米柳亭的支持者了。等于说哪怕他赢得了胜利也只能收下苦涩的果实,可以说聊胜于无。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肯定不是,但他有拒绝的权力吗? 实话实说很难,因为光靠他自己的力量肯定不是尼古拉米柳亭的对手,反正都是输,输给尼古拉米柳亭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但输给亚历山大二世算是还有点残羹冷炙? 康斯坦丁大公很纠结,一度他想答应亚历山大二世的要求,但话到了嘴边他生生忍住了。 倒不是他还念及同尼古拉米柳亭的友情,而是他想起了普罗左洛夫子爵的叮嘱。 “殿下,当前的形势对您极其不妙,可以说您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在我看来不管谁输谁赢您都是失败者,但我必须提醒您一句,虽然不能输给尼古拉米柳亭伯爵但您也决不能让陛下赢得太彻底!您的根基毕竟在改革派这边,改革派输光了就等于是您也输光了!” 生怕康斯坦丁大公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他着重叮嘱道:“所以如果陛下一定要逼您跟尼古拉米柳亭伯爵做彻底的切割,那您一定要拒绝,一旦答应了您就再也没有翻本的可能了!” 说实话对这个建议康斯坦丁大公很是犯嘀咕,他觉得既然已经跟尼古拉米柳亭翻脸了那就应该斩尽杀绝,所以跟对方做彻底的切割也没什么问题。 退一步说,就算你普罗左洛夫子爵说得很对很有道理,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哪有拒绝的权力? 当时普罗左洛夫子爵轻蔑地回答道:“您搞错了一点,您有拒绝的权力。” 康斯坦丁大公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有这样的底气,普罗左洛夫子爵告诉他:“您以为自己处于全面的下风和被动,以为自己脱离了陛下的帮助就必败无疑,这是错的!在地方法院的判决出来之前您确实很被动,但现在不一样了!” 康斯坦丁大公不明白怎么个不一样了,他看不到有什么不同。 普罗左洛夫子爵告诉他:“地方法院的判决对您确实不利,但对陛下的打击更大……这等于是狠狠地在陛下脸上扇了一巴掌,如果陛下不反击那世人会怎么看,一定会认为这是陛下被打败了,到时候权威受损的可是他!” 康斯坦丁大公的心一下子就火热起来了,也就是说现在亚历山大二世不是帮忙这么简单了,而是他已经入局已经掉坑里了。一旦上级法院审判不顺利对他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你说他会不会着急?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就是不配合他多半也拿自己没辙,毕竟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当时康斯坦丁大公虽然有点高兴但对这条建议并没有特别当一回事,他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普罗左洛夫子爵能想到没道理猴精的亚历山大二世想不到吧? 既然他想得到那就没道理往死里刁难自己对不对? 只不过实事的发展证明了普罗左洛夫子爵是对的,他还是太小看自己哥哥了的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