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这天温氏也早早起来，挑起水桶去水井处排队。 今天去的稍微比平常晚，前面多了几个人。估摸着怎么样也要一个时辰才能挑到水。 眼下还没到开井盖的时辰，大家都在有秩序的排队等候。不多时，背后也排起了长长的长龙。 温氏一看，唉！还真是冤家路窄，那吴寡妇和就排在后头，再到那廖氏，和黄金花、李氏俩妯娌。 这四人和自己的婆母称得上是靠山村的五大恶妇，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眼看着开井盖的时辰还没到，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就闲聊了起来。温氏平常也是个不多话的人，倒也没有插嘴。 “黄婶子，你们家林贵呢？往常不都是你们家林贵来挑水吗？” 廖氏看见黄金花那矮胖的身子挑着个水桶，不禁捂嘴讥笑。 想起她平常总是炫耀说她们家林贵是个货郎，会挣银子，还不舍得让她干活。那趾高气昂的样，看到就不爽。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肯定得死命的踩她。 呵呵…… 黄金花干笑了两声。她又怎会听不出来廖氏的嘲笑：“没法子，现在大家连吃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钱买别的东西？” “所以俺们家林贵这几天也去山上找东西了，这挑水的活可不就落到咱头上了嘛！” 廖氏点了点头，那倒也是！这几天上山的人可比那东西多。 自己当家的和儿子也上山了，每天多少也能摘回来点东西。 吴寡妇听了她们的话，阴阳怪气的说道：“要我说，还是她大春娘命好啊！就算上山找吃的，也能找到比别人多！” 此话一出，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是啊是啊！这么多人上山，可就大春娘有运气，还能抓到野兔和梅花鹿。 哼！ 李氏听了嘴角勾起，冷哼一声说道：“依我看，还是你更有本事，人家是寡妇，你也是寡妇，可你不用做都有的吃！大家说是不是？” 自己可最看不惯这吴氏，一天到晚那风骚样，全村的男人都巴不得往她家跑。 就连自家的男人林巴也这样，只要一看见这吴寡妇，那眼睛就粘在她身上，气的自己心口疼。 黄金花的此言一出，又引得了在场男人们的意淫，眼神更是在吴氏身上游走。 这庄户人家没别的消遣，好不容易逮着个话题，当然得找些乐子。 你！你… 李氏的这一番话，气的吴寡妇脸红一阵白一阵，话也说不出。就连黄金花也不禁捂嘴偷笑。 自己这嫂子的嘴巴也是出了名的厉害，就连自己也自叹不如，这吴寡妇就得有人治她。 想到她跟自家林贵说话的时候，那嗲声嗲气的样就恶心！ 温氏听着他们的话，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己婆母就是有本事，这么多人上山，可就婆母能找着这么多吃的。 “哎！李氏，你可别岔开话题！”廖氏冷着脸说道，她对吴氏可没这么大的恶意，自家的老头都五十多了，人家吴寡妇也瞧不上。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们谁有大春娘这么本事？人家不光上山能找着吃的，还能做卤煮生意，那挣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廖氏这话一出，又引起了大家的附和，纷纷交头接耳。在这荒年，这可是绝对的引人注意啊。 “听说他们家现在连马车都给买上了！那气派！” “我们家老头子和我们家两个儿去了青峰山一天，也就最多能摘些菌子，和一些寻常草药，那可是连只野鸡影都没见着。” “说的也是，不过能摘到些菌子也好了，起码能吃，还可换些银子，这也是托了我们家大春娘的福。”张大牛扬起一张笑脸说道。 现在自家媳妇儿每天还去他们二房做帮工，每天能挣20文钱，自己和三牛上山也能找点东西。娘的脸色也好看多了。 “哎，不对，大家都知道洗这猪下水可是最费水的了，而且他们做来卖，那肯定是不少，可这问题是，他们家哪来这么多水？”一位年轻的妇人说道。 “是啊是啊，现在又是干旱，村头和村中那两口井都没水出了，只有村尾这一口井有水。 大家都知道，每家每户每天只能挑两桶水，这人口多的就光煮饭，还得紧着点用，喝水都不敢多喝。 可他们张家居然还能做卤煮卖，那水是从哪来的！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温氏。 廖氏扬了扬眉嘴角勾起，终于把他们绕到这问题上面来了，还好这些人还不笨，接下来可就不用她开口了。 温氏本无心搭嘴，想着少说话，多做事，不会得罪人。 想不到大家绕了一圈，这话题又扯到自家婆母身上了。 而且这话题还很严重。一小心还会引起全村人的愤怒。 这事可大可小，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样搭话。 张大牛也没有想到这问题，听到大家这一提，心里也有疑惑。 可是这事对他有利而无害，而且自己如果说不对还会惹众怒，顿时也缩起了脖子，不敢吭声。 “大春媳妇儿，这事你怎么解释？你们家洗卤煮那水从哪来的！”看着温氏手足无措的样，那黄金花唯恐天下不乱，开口问道。 “我……我们家也是每天只挑两桶水。”温氏脸红耳赤，看到村长也来了，不禁扬起脸：“不信你们问村长。” “村长来了！”人群中有人嚷了起来。 何光还没走近，就听到有人在叫嚷，不禁沉着脸说道：“一大早的，你们又在闹什么？排好队就行！” 这时有人就多嘴了，把这些话一五一十给村长学了个遍。 听完她的话，村长一张脸也越来越黑，她们说的也没错，张家哪来的这么多水？ “依我看，他们张家是不是半夜偷偷过来挑水？要不然他们家怎么会有这么水用！”人群中有人这样说了一句，又引起一阵哗然。 “我看也像哦，你看这口井的水也越来越少，说不定就是他们张家半夜偷水了。” “你……你们血口喷人！”温氏气的浑身发抖，蜡黄的脸因为气愤满脸通红。 这些天自己确实也不觉得，但好像真的不会为用水操心，不管怎么用水，那水缸的水好像都用不完。 自己也说不出个理，可这话也是不能说的，但大家若是冤枉他们偷偷挑水，这个是打死也不能认的。 “村长，是不是咱们去他们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廖氏又朝村长神秘兮兮的说道：“村长，我昨天看到他们家院子里摆了几个木桶，里面都装了白花花的水。” 廖氏此话一出，顿时又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更起了要一探究竟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