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女王宣布，这是为本女王专门定制的！开价吧，女人！」 「那些闹事带节奏的！这下相信我家草是原创设计了吧。」 「1551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却仍有带节奏者不肯消停： 「光做这一件能证明什么原创？再把戒指、耳环、手链什么的多做几件，我就信你有两把刷子。」 「对对对，别那么容易就轻信她！让她多做几件！」 白水如双眸闪烁熠熠华光，明显正在状态，爽快点头答应： “没问题，我可以再继续做几件由大家命题的饰品。多谢小可爱们捧场！” 白水如微微一笑，又将毛衣链亮在屏幕前，接道： “这件‘翎心’，以孔雀翎为灵感。” “在佛教中，因孔雀能啖食一切毒虫，而常用来象征本尊能啖尽众生的贪、嗔、痴、慢、疑，这‘五毒心’所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烦恼。”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白水如偷眼看向黑火眠，恰好见他微笑微微颔首，朝自己比出大拇指。 「诶唷~！刚才那啪啪啪打脸声是才哪个账号传来的？谁的脸，被打得这么肿？」 「被打脸的，快开门签收闪送。云南白药和红花油已经付过钱了，不用客气！」 「我看带节奏那些个，应该人手一串‘翎心’，好让孔雀好好饱餐一顿五毒！！！」 「对对对！老娘让给你们先买了，我再买！草呀，还够配件再做一串给我吗？」 “谢谢捧场，够配件的。” “这样吧，这串不如就由大家竞价拍卖吧。晚点我会做个订制链接放上去，想要的小可爱可以下单。” 白水如接过黑火眠递上的礼物盒，装好项链后，再次亮在镜头前。 “像先前承诺的，货款全数替买家通过‘诚支付’捐赠给山区儿童买课桌。捐出后我会将截图贴在动态里。” 在众网友兴奋喊价中，“翎心”最终以13923元的价格成交。 随后，白水如又在善意网友友好交流下，做出三款戒指、四款耳钉、两款耳环，及一串手链。 三个多小时后，白水如结束直播下线，这时候已经售出189单订制，粉丝量也飙升至六十万。 小姑娘将手机盖在桌面上，趴俯于书桌上，有气无力地叹： “下一回我不玩直播了，简直是被绑架。” 男人起身走近，在桌上放下一杯温水，沉声宽慰： “你不开心就不直播，不必勉强自己。” 白水如却陡然坐直身子，握拳为自己打气： “不行不行，为了生计糊口，该营业我还是得营业。” 小脸上洋溢的斗志昂扬很快又被痛苦而扭曲。 “我更加理解那些明星网红了，除了被迫营业，还得赔上自己的私生活和自由。赚那么多钱，有屁用啊，买不到开心和自由！” 黑火眠忍不住哂笑： “似乎你老板我，应该提醒提醒你这位员工~，diy饰品只是你的副业，你的正职是作我黑火眠的助理。” 白水如沮丧地撅着小嘴，垂下眼眉，半分钟后才看向对方，幽幽问： “老板，你是不是准备炒我鱿鱼了？” 男人一听，唇线飞快上弯成饶有兴趣的弧线，随即不动声色地问： “你觉得呢？” “昨天下午我就发现了，”小姑娘埋头进臂弯里，有点耍赖霸占办公桌不想挪窝的架势，细若蚊呐的嗓音徐徐传出： “你的黑眼圈，还是很严重。” 黑火眠下意识推了推墨镜，缩回想捏上小姑娘面颊的手，昂起下巴，挑眉半嗔半怨地道：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小姑娘沉默了十秒钟，品不出这话中话，抬起手画了一个“？”。 “我都还没动炒你鱿鱼的心，”黑火眠微微抽了抽唇角，“你倒想炒了老板我？” 小姑娘陡然抬头看向黑火眠，眼眉间隐有希望闪耀。 “老板，你意思是你没打算炒我？” “是~。” 男人缓缓点头，努力绷直的唇线，隐着一分被唠叨小孩缠得没办法的不耐、三分好笑以及六分宠溺。 “好棒~！” 小姑娘仰头振臂高呼，边迅速收拾工具箱，边看向黑火眠，关心、恳切道： “老板，你今晚早点睡吧，我在你卧室用单人沙发拼床尾凳睡就好。” “看来你还挺精神，一点都不累？” “还好，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两、三罐冰淇淋再睡。” 黑火眠体贴地接过她手里的两个沉甸甸的配件箱，尾随她步出书房。 “我想，事情发生时，你未必有多紧张你的名誉，或者你饰品的原创性。” 白水如微微一愣，面上逐渐浮现会心笑意。 是啊，黑火眠刚才只是与我对视一眼，就替我拿来了配件箱。 白水如静静聆听着身旁男人对自己内心的剖析。 “你所关心的，是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触点，同时也是可以确定你存在于世的证据。” 我想借由旁人的认可，来证实我真的存在于人间，而非地府。 奇怪，被他说中，我竟全然没有一丝丝害怕，反而有得遇知己的幸运感。 小姑娘偏头仰望向黑火眠： 黑火眠，他算是我的知己了吗？ “反过来，只要你牢牢握着‘证据’，无论你身处何方，你都会以‘证据’的形式存在于‘证据’所存在的时空。” 记得从前，暮弦经常将笔形的我轻柔握于他手心中，对“我”低低自语；他总说，我是他的知己。 然而我若真懂他，我又为何会逃出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她送到卧室门口，递上工具箱，弓指弹了弹她脑门。 “好了，早点休息。没听说‘长命功夫长命做’吗？” “喔。” “黑火眠？” 男人听闻呼唤，转身看向她。 “晚安。” “晚安。”男人低眸回以浅笑。 随着白水如卧房门关上，黑火眠扫了一眼身后。 “出来吧。”他径自步向走廊尽头的半开放式小会客厅。 由转角走出来的李游，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尾随黑火眠来到小会客厅。 “老板，需要我让人全面清理掉网络上关于白小姐的负面消息吗？” “这样做，反倒显得刻意，容易再将抄袭剽窃的话题掀起来。” 李游应下，又请示：“那，需要我买两个热搜捧红白小姐吗？” 黑火眠略一思忖，摇头否定： “她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名不是她所求，利也不过安身立命之本。她之前不是还想把她目前所有的工资和赚来的钱，用来赔你的车吗？” 李游频频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弄个账号，每隔一段时间买一批白小姐制作的饰品。” “我不是资助了一万来名大、中、小学生吗？把买来的饰品当做奖励给她们吧。” 黑火眠醒起些什么，抬手示意将退下的助手回来。 “你下单时，顺道定制些男生适用的钥匙扣什么的，最好是篮球坠子这一类的。我不能厚此薄彼。” 李游愣了愣，旋即猜到些什么，快速扬了扬眉，应：“明白。” “还有，你去点醒黎外：无论做人做飘，低调些总没错。否则他迟早会惹出祸端来！” 言下之意，不要再生出事情，牵涉到白水如。 “是。”李游应允下，思忖了一下，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黎外他做这一行不是需要很多曝光率，星途才能顺畅吗？他们行内也有种说法，‘黑红也是红’。” 黑火眠淡漠，“就算是做明星，也有很多种做法，但他如果再如此高调行事，总有一天会自酿苦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