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沈玉泽收回有些不干净的思绪。 站在自家娘子原来的床榻前,蹲伏下来过后,从里边拉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 上边已经布满灰尘。 打开一看,都是书籍,其中有不少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禁书典籍。 五花八门,歪门邪道,真可谓是琳琅满目。 这里的禁书并非是与那些男女情事有关,而是涵盖着三教九流的一些偏门术法或者武技。 除去这些之外,那就只是某些民间奇人的着作。 如何形容书中的内容呢? 沈玉泽脑海里只想到一个字眼。 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要是真能把这些内容给读透了,仍然是能让人大为受益。 苏申义看着那些术法典籍,嘴角直抽,眉头直跳。 “姐夫……幸亏我姐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要不然她以后铁定是要被杀头的……” 这般言语,并不夸张。 沈玉泽笑道:“你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不过你姐在和我结缘过后,确实是在很克制自己,用出的手段都较为正儿八经,倒也没让人发现,她背地里还学会了这么多的邪门手段。” 克制归克制,她也是没机会用上罢了。 谁让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呢?给自己娘子省了不少心。 这些书籍,其实还是其次。 重点在于,苏家父子所留下的一篇“武道论”。 当二人看到其中字眼过后,沈玉泽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而苏申义的心头,则是涌上了一股宿命感。 浑身且止不住地冷汗直冒。 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断通过视线汇集在脑海中,牵动着二人的心神思绪。 苏申义声音颤抖,喃喃道:“姐夫……我们苏家的宿命,就只能如此吗?” 小舅子为何会问出这句话。 沈玉泽很清楚。 彼此所想到的武道变革,早在沈明贤在位时期,苏家父子就已经想到。 而且!想的非常周全! 任何形式上的变革,目的或有不同,但一定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流血! 苏家父子将武道变革的所有细节及其内容,以及该如何做,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这本书上。 简直是在手把手的教自己,该如何完成这场武道变革。 他们也预料到了这场武道变革会带来什么样的风波。 甚至,为大云皇朝,选好了承受风波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身侧之人。 这便是苏申义刚刚所说的宿命感。 历代苏家先人,皆是不得好死,可作为苏家人的苏申义很清楚,先辈们都做了些什么样的事情。 依托着一道炁源心法。 不断推动着人族的进步。 这一刻,苏申义也真正明白了,何谓炁源。 先天一炁的源头,也正是武道的源头,苏家利用此道心法,不断吸纳着世间万千气象,再以炁源心法解构着那些气象。 从中抽丝剥茧,为人族寻找着微乎其微的出路。 如今,终于见到了成效。 当初,第一次武道变革,废弃术法,然后迫使人族侧重于武道上的修性命,苏家同样参与其中,而那一代的苏家人却被杀的支离破碎。 凋零至今! 苏申义蹲伏在地,忽然抱头痛哭,但什么都没说。 沈玉泽神色复杂。 要为了他一个人,放弃这种武道变革吗? 心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 苏申义才哽咽开口道:“姐夫,以后要好好对待我姐,她已经嫁给你了,她已经不是苏家人了。”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这句话,看似很绝情,但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沈玉泽点了点头。 “我会的。” 苏申义继续哽咽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得回真武山一趟,安排好一些事情。” “你要做什么,得和我说。”沈玉泽说。 “好……” 苏申义已经不想让苏家绝后,冒出了一个私心。 听完他的全部想法过后,沈玉泽眼神里有些无奈。 “姐夫,我想回真武山,和那姑娘定下终身,但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不测,还请姐夫看在你我情分上,莫要亏待她。” 沈玉泽依旧点头:“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件事情,劝不了,也改变不了。 如果他不来做这件事情,那对他个人而言,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爷爷和父亲就真是枉死了。 苏申义所需要的时间,不为公心,只求私心。 二人在离开苏家过后,苏申义直接返回襄州,但没有去往真武山,而是去往了山下南边的一处名为钟家屋的村庄。 在这里,他找到了那位名为钟灵秀的质朴少女。 正逢午间,钟灵秀提着一个竹篓,里边装着饭菜,准备走出家门。 又是一年春耕,爹娘还在地里耕种,显然是去给爹娘送饭。 正好和带着大包小裹的苏申义撞了个正着。 “诶?苏掌教,你回来啦?” 苏申义脸上洋溢着笑意,柔声道:“这不忙完了一些事嘛,就回来了。” “我从镐京给你和钟叔还有钟娘带回来了一些布料。” “还有,给你带了两件衣裙,等会你送完饭,回家去试试合不合身。” 钟灵秀那小麦色的清秀脸蛋上不免泛开一抹桃红,羞赧问道:“苏掌教……你,你这是干嘛呀?” 苏申义挠了挠头,眼眸里也是羞涩的很。 钟灵秀忽然靠近,轻声问道:“你……是要给我家下聘礼吗?” 苏申义脸色比质朴少女更红。 “哪有……上次见你家的蚕田绝收,我怕你家今年没新布料,就给你带来了一些。” 这借口,很蹩脚。 钟灵秀捂嘴轻笑:“好啦,先把东西放下,你吃饭了没有喔?” “没有呢。”苏申义摇了摇头。 “那快来,饭菜也才刚刚做好,先来吃点!” “好!” 农家饭菜不如皇城,可吃到嘴里,却比皇城佳肴要有滋味的多。 钟灵秀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着。 见到苏申义狼吞虎咽的模样,脸蛋上笑意越来越浓。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不够我再去给你做。” 苏申义刚好吃完,轻轻放下碗筷,憨厚一笑:“吃饱啦。” 见苏申义嘴角还挂着米粒,钟灵秀伸出有些粗糙的小手,替他拿掉那颗米粒。 不知是冲动还是为何。 一向恪守清规的苏申义,看着眼前令他无比心动的少女,鬼使神差地也伸出了手。 放在了那细柳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