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你现在在想什么？

当亚瑟亲手捂死了自己的母亲，染上绿发、画成了小丑、穿上西装，要去参加电视直播节目时，他彻底放开了。 他在长长的楼梯上跳着让他感到舒服的舞蹈，那里仿佛就是他期望的人生舞台，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是一瞬，也让他身心无比愉悦！ 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有任何顾虑。 就像张煜站在清江大桥上，奋力而又畅快的丢掉手机，只有那么一瞬属于他自己，那时候的他，没有绝望，只有建立在绝望之上的无所顾忌的畅快！ 他像小丑，小丑是他，都是那么的相像，生活哪怕再给他一点笑颜，他也不会走投无路。 他与小丑不同的是，他没有想着报复社会，他也没有特别憎恨的人，要怪也是怪他自己，没有主见的人云亦云。 从小到大，做了无数次别人眼中希望的人，可却没做过自己。 他沉迷于各种实验，而当家庭的破落、母亲的重病和房贷的难以维持，连续发生的时候，那一个个小小的被他钩织的成功，全都化为了泡影。 留给他的，只有残酷的现实和无能为力。 生活并没有完全抛弃他，他还可以活下去的，但也就仅仅是活下去了。 这个结果他接受不了！ 从小到大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从农村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太过矫情了，怎么不是活？没什么想不开的。 可那时的他就像是陷入一个魔咒当中，没人拽他出来，他自己也越陷越深。 累了，真的累了！ 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 这么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蝼蚁尚且偷生的道理，他是懂的，他也想活着，但他不想看着自己无能、像狗一样的活着！ 既然一眼看到的都是痛苦，那何必还遭这份罪呢？ 他的心里也装着一个小丑，那个小丑当着电视台直播的摄像机和现场的观众微笑着说，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喜剧。 这是他最直观的表现出自己的痛苦，确实是喜剧，只不过他是喜剧中饰演的最倒霉的那个人。 张煜的故事没有讲完，他不想看到最后在精神病院那个狂笑的小丑。 他喜欢那个被无数小丑救出，在警车上跳着怪异舞姿的小丑。 那是一种邪恶的力量，也是老实人被逼到极致爆发出的力量，很苦涩、很卑微，但这力量，不可忽视！ 也许，在这一刻，小丑才能看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被无数像他一样的人认同吧，虽然，这一切都是畸形的… …… 张煜还保持着怪异而又充满特殊魅力的舞姿，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星眸中一片平静。 他不是变态，他没想过伤害任何人，相反，他热爱他现在的一切，他喜欢沈酥月喜欢到了骨子里。 他只是勇敢的揭开了过去的伤疤和不成熟的想法，想通过欣妍的口，为他的过去盖棺定论。 “你现在在想什么？”欣妍冷静的问道。 “什么都没想。” “那你觉得那时的想法是错的吗？” “是！”张煜没有任何迟疑。 “你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蠢不蠢？” “非常蠢。” “你现在在想什么？”欣妍看似重复的又问出先前的问题。 张煜粲然一笑，“人只有一辈子，死了以后要睡很久，所以，好好活着。” 欣妍沉默了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个梦，你还站在清江桥上，你会怎么办？” 张煜下意识看向沈酥月，他真的按照欣妍的问题想象出他又回到清江大桥的场景，那时候他刚做完一个漫长的美梦。 心有种无法言喻的痛！最爱的人不见了，曾经得到的一切又消失了，但他又能怎样呢？ 平静的眸中终于浮现明显的情绪，他痛苦又不舍道：“我想…我会去找她，哪怕她不理我，远远看着也好。 也许…我会一点点将脑里的东西画出来或者雕刻出来，我会雕出那栋二层小楼，长在院中青色的辣椒，蜿蜒的水池，院中的茶树… 我会雕出认真照顾孩子们的阿花，躺在院中大着肚子的阿珍，一直默默守护的阿强…” 张煜眼中泪水凝聚，“我会尽可能的把这些给她看，如果她还是不屑一顾，那…” 欣妍的余光看到沈酥月都泪流满面了，连忙叫停：“停！我是问你该怎么选择接下来的人生，谁让你们撒狗粮了？！” “呜呜呜！”沈酥月哭着跑到张煜身前，小拳头不断捶着他的胸口，“坏蛋！坏蛋！我想不起来了你就想放弃是不是！你明明可以努力让我记起来的！坏蛋！我打死你！” “……” 欣妍勾织的幻想被沈酥月的小拳头给锤破了… 这… 这算什么？ 算不算女朋友做梦梦到男朋友出轨，醒来后把男朋友打一顿？ 似乎又不太贴切。 毕竟如果像欣妍说的那样，他可能真的按照他说的做。 那毕竟是现实，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凭什么让一个千金小姐看中？偶像剧的毒吃多了吧！ “疼疼疼，亲爱的，那都是欣妍姐说的，是她骗人，你都捶疼我了，这哪里是梦啊！ 如果真是梦，那我就长眠不醒，这总行了吧？” “呜呜呜！不行！你就是在逃避！你要想尽办法追到我！”沈酥月还是不依不饶。 张煜直男属性间歇性爆发：“那要是有很多男人都做过这样的梦，然后吵着嚷着要追回你，你该怎么办？” “嘎？”沈酥月当即呆愣住了，还还可以这样的吗？ 要是按照她的逻辑，似乎还真有可能… “我我…那我…我咬死你！”沈酥月一下就跳到了张煜身上，对着他的脖子就露出了细密的银牙。 张煜疯狂给欣妍使眼色，而欣妍则站在那里一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活该的表情… …… 半晌后，三人重新坐下吸铁屑，张煜自己都想通了，不过欣妍还是按照他的经历讲了一遍人生大道理。 这些道理不是空口白话，欣妍是专门针对张煜说的，比如当初走投无路只是他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悲观环境。 他有这才华，可以写歌啊，可以根据他的小发明创造一些小专利，然后把专利授权卖出去。 或者干脆回到父母身边，在自家的山头建一栋属于自己的家。 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呢，干嘛想不开。 就这样，欣妍在他心里每个纠结的地方都给出其他的答案并软语相劝，这时候的欣妍才是完全状态的心理医生。 一番通彻的聊天，竟让张煜觉得心中那些阻碍都畅通了！ 聊天持续了好久，直到阿花它们连连打哈欠，欣妍才主动结束，不过她又随口说出了一个让某人怦然心动的节目。 “明天，我们再做个游戏，你想一个你自己无法实现，别人却能帮你的小梦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帮你实现，让你感受到被人帮助的关爱力量。” 张煜偷偷看向沈酥月，别人帮助才能实现的梦想，好像只有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