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滚开！眼瞎呢吗？没看见水狗哥过来啊！？』 『就是，你们讨打啊！？』 他们蛮横地推开面前挡路的男女，偶尔有几个稍微脾气爆点的年轻人不愿意做出忍让，但是，看着一大帮不怀好意的凶恶混子。他们最终还是怂了。 一大帮人径直朝那个演奏的女孩走去，个个脸上都不怀好意。 明美若月在旁边吓得花容失色，把脑袋贴在我的后背上。 『二同学，这帮人好可怕……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了……』 我笑着摆手。 『没事，这叫色厉胆薄。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会这样飞扬跋扈的。』 她不知怎么的，又是恢复了勇气，突然雀跃着说：『对啊，二同学，就好像是你这样了呢。』 我不自觉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what?怎么……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呢？』 『嘻嘻……』 一大帮围观的人群便纷纷散开。 混混群里，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相貌极度丑陋。 他嬉皮笑脸的走到女孩面前，捣鼓了一下零钱盒。 『让我看看，今天是周末，人气应该不少。这一早上的应该能有五百法布了吧？栀子，先借水狗哥我四百，一会我要请几个外地的朋友吃饭。』 红发女孩一听，顿时倔强的摇了摇头。 二胡声哑然而止。 几个混混立刻在后面破口大骂的叫嚷着，让围观的人赶紧滚。 路人全都躲得远远的了。 那个自称是水狗哥的男人这时再度把地上的铁盒子给捡起来翻弄了一通，将大把大把的零钱开始往口袋里塞。 他还一脸不满的骂骂咧咧起来。 『操，怎么都是零钱？这些人还有没有点觉悟？捐大钞啊！！！操！穷逼！没钱还来献爱心，丢人！！！』 指责别人没爱心的话，居然从他口里说出来？这也太搞笑了。 一声嗤笑，我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决定管管这闲事。 明美若月一看到我起身，却不安的拽住我的手臂。不肯跟过来。 『你站在外面。』 她急忙摇头：『不行的啊……没有二同学陪着的话，我这么没用的人就要吓的当场跑走……不敢留在这儿看这帮人了……』 我无奈道：『哎，那你别扯着我的手。这样我施展不开啊！』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异变抖生。 很明显，水狗突然翻到了一张大钞，令他登时眼睛放光。 『诶，今天收获不小了啊，这张我得拿走。』 拉二胡的女孩犹豫不决，最终站了起来，瑟缩的跑过来和水狗争抢铁盒，里面已经没有多少零钱了，十几个硬币，还有零零散散的几张一法布。 水狗暴怒的推开了她，随之一巴掌朝着她脸上飞去。 『小样，胆肥了是吧！？敢对你哥动手了？』 女孩直接被打翻在地上，脸上多出了一个红通通的掌印。 日光毒辣，晒的我身上发痒痒，可是，我正浑身发烫！ 我很愤怒，正要给水狗一顿暴打，明美若月却阻止起来。 『二同学，还是别闹太严重……如果你伤到他……到时候，他……他会去报警的。』 报警？？ 我觉得一是戴旅茂不敢管我。二是宋冷涵听说了可能更要给这傻逼两脚。 我还是厉声道：『如果还有人帮他这样的混蛋，那就完全是非不分了！』 另一边。 水狗愤怒的踢了地上的女孩一脚。 『臭婊子！少跟我尥蹶子！』 他吆喝着，招呼一帮小弟把铁盒子里的零钱全抢走了，女孩默默的抱住空盒子发抖。因为摔倒了，洁白的脸蛋上染了些许尘污。 水狗朝地上丢下一个硬币，吐了口唾沫。 『呸！这是老子可怜你的，臭婊子，你以为自己平时为什么能每天在这里街头卖艺？？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们这一大帮人罩着你，莫非你以为凭你这样一个弱女子还可以在这里卖艺？真是搞笑！弟兄们，走！』 一大帮人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大摇大摆的走了，不过我却没去制止他们。 虽说我立刻在心里反驳了明美若月的看法。但是，她所说的不无道理。 能少惹到局里，偷偷摸摸的收拾他们总是好的，如果在街上公然打了他们。没准这些人转头就会报复和我在一块的明美若月，又或者报复这个拉二胡的女孩。 可没过一会，一阵阵压抑的抽噎声开始从旁边传来。 东方栀子无助的俯身趴在地上。用发抖的手把硬币拾起，然后，将脑袋埋在了手臂里不再出声。 每天卖艺饱受欺负，可是……如果不卖艺，自己就连生活费也没有，以后肯定会饿死，冻死…… 自己是个家破人亡的遗孤，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了，因为个子小，进厂里也没人要，无处可去。为了活下去，每天只能在街上拉拉二胡。 她深深的明白，弱者有时候连哭泣的权利也没有，即便遭受不公，即便自己没有错，这时候如果哭，一大帮人却要说她脆弱。浑然不去想，施暴者曾经犯下过什么恶行。 压抑的哭声从未停止，她心里尽是绝望，还有一丝慌乱暴露出来的无助与痛苦。 『栀子同学。』 明美若月不知何时走过去，将她扶起。 『我……我是你的同班同学，你认识我么？』明美若月略显不安的问道。 东方栀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半天才点了点头。 我才发现她的手在胸前打着手势。 你、很漂亮、我记得、班上、很漂亮的、同学。 『你是哑巴？』 东方栀子缓缓点头，眼圈发红的耸动着肩膀。 『那些人……那些人……』明美若月低下了头：『他们……经常会抢你卖艺得来的钱么？』 东方栀子不置可否，我还是忍不住了。 『肯定就是这样！那帮天杀的贼！！畜生！！好了，现在我去收拾他们。』 刚一转身，觉得有人扯住了我的后背。 不要、不要、不要、帮助、不要帮助。 东方栀子迎上来挡住了我。 『什么意思？』 女孩不断摇头，尽管万分失落，却总是用手势表达着：不要帮助。 『为什么？』 东方栀子用手势解释道：他们、住在附近、经常会来…… 『就因为这样，更得把他妈打个半死！！！』 不要帮助。 她神情决然的摆摆手，似乎自尊心出乎意料的强。 于是，我反而忽然大笑了起来。 『哦，是这样吗？你怕惹到他们？？』 明美若月听到这话，居然有点生气。 『二同学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栀子同学已经那么悲惨了……不要再落井下石的去笑她了啊！』 这丫头小脸蛋上挂满了不悦和恼怒，抱住女孩，两人就好像相依为命的姐妹一般。 我说：『你误会了，其实我是这样想，可是我的笑声不笑别人，但笑水狗无谋，围观群众无义。他们都要大祸临头了！』 女孩有些惊愕的望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