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尼堂内,本尘也就是保定帝连忙给段誉搭脉,虽然李惊蝉表现的并不像鸠摩智那般咄咄逼人,但是他出手间无人能够抗衡,使众僧先天上就内心恐惧。 幸而段誉脉象强劲有力,再不复之前中毒时的虚弱表象,使本尘大大松了口气,向李惊蝉躬身致谢。 “如今段誉已练成六脉神剑,鸠摩智,你先与他比试一场,切记不可伤他性命。” 李惊蝉淡淡的道,他要打破鸠摩智的执念,段誉内力高深,六脉神剑也被他灌顶入体,只是战斗经验不丰富,若真是拼命搏杀,绝非鸠摩智三招之敌。 “弟子领命!” 鸠摩智神色欢喜,目光灼灼,向天龙寺众位僧人行了佛礼:“小僧与段誉公子比试一场,只为领教六脉神剑绝学,绝不会损害段誉公子性命,诸位放心。” 枯荣大师目光惊骇,刚刚短短时间内,这人竟然已经修成六脉神剑,还灌顶入段誉体内,这种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是匪夷所思! 段誉愕然摆手:“我不会打架啊!” 本尘道:“誉儿,你体内六脉神剑的行功路线已被打通,尽可放手对敌。” 段誉茫然无措,枯荣大师招了招手:“誉儿,你过来。” 段誉走到他身边,枯荣大师对他面授机宜。 鸠摩智有了李惊蝉的吩咐,不会伤害段誉性命,如此一来,便给了段誉机会,只要段誉稳守灵台,不慌不乱,沉着应对,足以获胜。 枯荣大师展开六幅祖传画卷,向段誉讲述剑法之用。 段誉本就是天资聪颖之辈,枯荣大师又是当世一流高手,佛法精神,深奥的六脉神剑被他讲述的深入浅出,很快便让段誉有了初步的了解。 段誉缓步来到鸠摩智身前,双手合十,声音清朗的道:“大师,比武切磋,不是生死相搏,晚辈得罪了!” 鸠摩智笑呵呵的道:“无妨,公子请先出手吧。” 段誉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催运真气,走手太阴肺经,右手大拇指倏的射出一道剑气,直袭鸠摩智,正是少商剑。 鸠摩智喜上眉梢,严阵以待,这一道剑气雄劲有力,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段誉虽然战斗经验极少,但是聪明的他依旧有着自己的战斗思路。 以少商剑出手,浩荡雄浑,或许可以让鸠摩智知难而退。 鸠摩智右手抬起,肉掌之上宝光流转,竟如天生玉石一般,又有灼热气息弥漫。 少商剑宛如风雨大至,他的火焰刀便要斩破风雨。 嗡—— 一声轻鸣,火焰刀光横斩,与剑气碰撞,立时发出噗的一声响。 段誉左手小指凌空刺出,真气走手太阳小肠经,少泽剑忽来忽去,精微细致,飘忽不定,鸠摩智左手亦是光华湛湛,运使火焰刀,锋锐刀气凌空斩击,连续劈出三刀,牟尼堂内温度立时暴涨,空中更有火焰残留。 段誉心神不惊,展开凌波微步,巧妙灵活的商阳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的中冲剑、拙滞古朴的关冲剑、轻灵迅疾的少冲剑,变化多端,招式绝妙。 牟尼堂内遍布剑气,呼啸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正如秋雨斜落,随风而动,不可捉摸。 鸠摩智神色微变,他没想到段誉的六脉神剑竟能运用如此娴熟,且出手不见杀气,反倒好似书生挥毫泼墨,运笔作画,心之所至,剑之所至,超脱招式桎梏,使人无法预判。 他的火焰刀消耗真气极多,且又无法突破六脉神剑的剑气,就像是被风雨困住的一堆火焰,早晚都会熄灭。 蓦的,一道剑气穿过火焰刀的缝隙,击破他的肩头衣物,留下一个拇指大的小洞。 段誉啊的叫了一声,连忙停手,牟尼堂内层层叠叠的剑气顷刻消散,他有些手足无措,讷讷无言。 鸠摩智却看着自己的衣服,沉思不语。 “鸠摩智,你退下吧。” “段誉,你再将六脉神剑使来,记得要竭尽全力!” 李惊蝉缓步向前,鸠摩智退到身后,段誉见枯荣大师、保定帝都不说话,也只得再次将六脉神剑用出,经过刚刚与鸠摩智的比试,再加上他体内六脉神剑行功经脉都被李惊蝉打通,又有枯荣大师面授机宜,使他对六脉神剑的运用远超原本历史。 此时再次用出,愈发纯熟,剑气纵横,或是豪迈大气,或是拙滞古朴,或是轻灵迅疾,或是变化多端,由此刻开始,段誉当真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除开经验,纵然枯荣大师亦是比他不过。 “鸠摩智,你看好了。” 李惊蝉话音落下,右掌如刀,凌空斩下,火焰吞吐不定,刀气破空万里,霸道刚猛,摧枯拉朽,剑气在火刀之下,尽数湮灭! 直到火刀抵达段誉身前,方才倏的熄灭,消失干净,吓得段誉愣在原地。 鸠摩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虽知晓火焰刀非比寻常,毕竟是宁玛派传下来的绝世武功之一,但却从未想到火焰刀可以如此轻易的击败六脉剑法。 “枯荣大师所言,你还未明白吗?” 李惊蝉运起雷音,虚空炸响,涤荡神魂。 鸠摩智浑身一颤,立在原地,神色变幻,许久之后,方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五体投地,跪倒在李惊蝉身前。 “弟子多谢祖师教诲。” “孺子可教!” 李惊蝉右手覆盖在鸠摩智头顶,真元灌入其中,帮助他理顺体内真气,恢复暗伤。 “慕容博此人心机城府极深,乃是昔年晋朝末年,大燕国慕容垂的后人,他偷学少林七十二绝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早已被人下了暗手,你用他的旧册修炼,一味贪图少林绝学,也落下暗疾,今日替你一并除去。” “人之一生,百年光阴,倏忽而逝,武道绝学,殊途同归,万法归一,将一门武功练到极致,便足以护法卫道,贪多求全不如从一而终。” 鸠摩智只觉身心舒畅,体内隐隐作痛的暗伤亦是消失不见,他大彻大悟,向李惊蝉再度叩拜,随后又向天龙寺众僧行佛礼,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