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必如此?</p>
房俊则摇摇头,道:“下等兵卒大字不识几个,被长官诳骗之后裹挟着做下错事,自应给予其悔过之机会,焉能一概而论、不问青红皂白?都是帝国的战士,即便是死,也应当死在开疆拓土、护卫边疆的战场之上,而不是被野心勃勃之辈裹挟着死在兵变之中,更不是死于某些人之泄愤。”</p>
李积何等样人,自然不会认为房俊是忽然间有了好生之德,思虑片刻,便明白了房俊的用意。</p>
慨叹道:“你这又是何必?”</p>
皇权至高无上,岂容亵渎?</p>
如此做法,后患无穷。</p>
房俊笑着反问:“英公可否认可?”</p>
李积不可能被他诳进坑里,淡然道:“你自去做,我在一边看着。”</p>
房俊道:“有些时候不反对,即为赞成,我就当英公也赞成了。”</p>
李积摇头不语。</p>
……</p>
李安俨晃了晃脑袋,眼前扭曲纷乱的景象终于回归正常,左顾右盼,见到不少兵卒抱着头蹲在地上,唯有自己的亲兵、死士仍旧护卫着他继续战斗,便明白大势已去。</p>
心头满是茫然。</p>
他不是不能接受失败,只是很不甘心。</p>
他麾下之兵卒乃是最精锐之战士,有着当今天下最为杰出的战术素养,极强的单兵能力,然而面对火器构筑而成的防线却只能望而兴叹,不能越雷池半步。</p>
曾经横扫突厥、威震塞外的弓弩手也只能远远的拉弓搭箭,趁着殿内兵卒开枪或者震天雷在殿前爆炸的瞬间产生的火光施射,准度可想而知。</p>
最精锐的唐军猛冲百余学生兵驻守的阵地,却好似潮水拍打礁石一般看似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实则除去卷起一片白沫之外,难以撼动分毫。</p>
李安俨自诩名将,但真正上阵杀敌还是二十年前,这许多年困囿于宫廷之中负责禁卫,固然练兵不辍,却已经与时代脱轨。即便知晓当下火器横行世界、威镇八荒,但依旧缺乏真正的认知。</p>
现在倒是有了极为深刻之认知,但为时已晚。</p>
叹了口气,李安俨嘶哑着嗓子:“都住手吧,既然一败涂地,便不必自相残杀,也莫要做无谓之抵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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