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东西,需要极高的天赋才能有所体会,否则即便空活百年,该不会还是不会;而有一些道理,再高的天资也无济于事,需要阅历积累至一定程度才能感悟。</p>
所以房玄龄仅只是兴奋了片刻,便意识到这番深谙儒家真谛的道理并不像是自家儿子能够体悟、总结出来的,遂问道:“这道理是从何处得来?”</p>
房俊没有揽在自己身上:“以前听过类似的话,大体就是这个道理,觉得鞭辟入里。”</p>
房玄龄颔首,也没有追问,只鼓励道:“认准的道路,那就放手去干吧。咱家在海外的布置也有些模样了,最不济的情况下也可以阖家脱离大唐、自保安全,其余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都不过浮云而已,成败得失,无需在意。”</p>
到了他这个境界,如何看不出自家儿子所图甚大?</p>
只不过他并不在意所谓的“世家传承”“百年家族”而已,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儿孙不争气,就算是打下来一座锦绣江山也会二世而亡,如果儿孙争气,即便只留下一副甲、一柄刀、一本书,也能力争上游、权柄在握。</p>
既然家族已经有了海外的退路,能够确保家人的安全,剩下的便随着儿子去折腾吧。</p>
况且以他对儿子的了解,绝不会利令智昏、恣意妄为,既然决定要干,一定会评估风险、综合考量,有相当之把握。</p>
房俊目光满是孺慕之色,感激道:“多谢父亲体谅。”</p>
在这样一个思想保守的年代,能够有一个宁肯带着全家远赴海外从头再来,也要对儿子予以理解且不遗余力支持的父亲,实在是幸运。</p>
要知道这可是有可能将房玄龄一生功绩全部葬送。</p>
然而也正是因为因此,房玄龄认为儿子正在做的定然是比他这一生功绩更为重要的事……</p>
房玄龄很感兴趣,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呢?”</p>
房俊给父亲斟茶,然后笑着道:“目前来说,两件事,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p>
回去住处,夜已经深了,孩子们都早早睡去,高阳公主、萧淑儿、俏儿也都睡下,唯有金胜曼还坐在靠窗的灯前,纤秀如玉的手指笨拙的学习着女红,将一对洗水鸳鸯绣成了两只肥鸭子。</p>
洗漱一番,换了一套整洁的衣衫,房俊进了金胜曼的房子,后者欣喜站起。</p>
房俊凑过去看了看那一对枕垫,金胜曼唯恐房俊说她绣的不好看,赶紧说道:“闲来无事绣着玩儿的,学了好久的,别打击我!”</p>
房俊不置可否,坐到椅子上,任由金胜曼站在身后揉捏肩膀,随口道:“为什么都喜欢绣鸳鸯呢?”</p>
金胜曼小手揉捏着肩膀、脖颈,笑道:“鸳鸯双宿双栖、恩爱两许,所谓愿做鸳鸯不羡仙,便是如此。”</p>
房俊一双手向后探,撩起裙摆:“被骗了吧?根本不是如此,鸳为雄,羽毛艳丽华美非常,鸯为雌,色泽简朴并不出众,鸳鸯只有在发情期才会形影不离,待到鸯产卵,鸳就会离开鸯继续寻找下一个伴侣。”</p>
金胜曼不可置信:“鸳也太不是东西了吧?”</p>
房俊手底下揉搓,笑道:“是不是觉得鸳就是个混账?但其实鸯也很过分,它在与鸳配对的时候,会同时受到其它鸳的勾引,主动与其苟合……所以鸳的窝里时常会有一堆鸟蛋,但很有可能其中没有一个后代是他自己的。”</p>
“啊?不能吧!”金胜曼简直颠覆三观,红着脸儿打了房俊一下,声音细若蚊呐:“把手拿开。”</p>
房俊便将手拿出来,抚上她矫健、纤细的腰肢,而后将其揽入怀中抱坐在自己腿上,四目相对:“换一身仆从侍女的衣裳如何?”</p>
金胜曼脸若朝霞、眸光如水,咬着嘴唇道:“郎君不是好人。”</p>
当下,“新罗婢”大受欢迎,以其温驯、柔顺而深受达官显贵们竞相追逐,金法敏虽死,但其创下的人口买卖却并未停止,无以计数的新罗女子通过各种渠道被贩卖至大唐。</p>
只不过这些女子虽然为“婢”,但其实生活并不窘迫,物以稀为贵,大多都生活中在豪宅府邸的寝居之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