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背黑锅吗？</p>
如果房俊半步不退，局势依照当下发展下去，因无盐可用而引发的动乱几乎不可避免，到时候自己的确有可能被丢出去承担各方怒火，而河东世家做出无辜模样，在私底下赔偿一些损失之后，平息风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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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呢？</p>
剧烈的社会动荡使得各方都不得不谨慎小心，谁也不敢逼迫对方，只能各退一步。</p>
河东世家会让出更多盐场的利益补偿各方，但盐场的归属权依旧掌控在河东世家手中，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不见刀光剑影的斗争之中，各方有进有退、有得有失。</p>
唯有他王福郊全军覆灭、死无葬身之地……</p>
“想明白了？”</p>
房俊笑呵呵的问着，又敬了一杯，慨然道：“所以我这些时日总是拉着你喝酒，并非有什么阴谋诡计，单纯可怜你这个人才而已。但你是世家子弟，定要用生命去维护家族利益，绝无可能贪生怕死导致家族利益受损，所以多喝几杯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未来再想找你喝酒，就得去你坟前了。”</p>
王福郊：“……”</p>
汗都下来了，酒也醒了一半。</p>
酒宴散去，王福郊跌跌撞撞的被书吏搀扶着回去住处，醉酒憨态一扫而空，脚步沉稳的走到桌案前，拿起仆从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眼神愈发清明。</p>
然后坐在那里发愣……</p>
酒席间，房俊的一番话语当真将他吓住了，起初他以为房俊是在恐吓他，然而越是深想却越是觉得有道理，自己极有可能成为替罪羔羊被河东世家丢出去。</p>
对于世家门阀来说，利益、传承，这是唯二的行事准则，为了这两样，任何东西都可以失去，自然也包括一个可以平息众怒、背负罪责的子弟。</p>
只要“裴薛柳”三家下定决心，龙门王氏只会依从，绝无可能力保他王福郊……</p>
揉了揉脸，让人将司马虞、柳长云叫了过来。</p>
两人入内，闻着满屋子酒气，司马虞便叹气道：“这房二简直就是混世魔王，哪里有这样坑人的？他爵位高、官职也高，还是咱们的顶头上司，每日里拉着饮酒却是拒绝不得，长此以往，熬不住啊！”</p>
柳长云也犹有余悸，面色惊惧：“每一回被拉去饮酒，我都有一种上法场的悲怆，唉。”</p>
那房二年纪轻、身体壮、酒量好，简直就是千杯不醉，谁扛得住？</p>
这半个多月他们几个人差不多每天二十个时辰当中都有十几个时辰处于醉酒之中，即便是清醒的那几个时辰亦是昏头胀脑、恹恹欲睡，然而未等彻底醒酒，下一轮的酒宴又开始。</p>
造孽啊……</p>
王福郊喝了口茶水，对两人的抱怨充耳不闻，问道：“房俊这些时日未有异常，他带来的那些随扈、仆从都在干什么？”</p>
虽然他认为房俊的话有些道理，似乎当真不在意盐场停产的后果，但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现在的房俊好歹也算是一代名臣，功勋卓着，果真就什么都不做，只等着事情无法收场被陛下召回长安？</p>
司马虞愤然道：“倒也不是都闲着，不是还有一个郑玄果吗？这厮就是个叛徒，整日里带着房俊那些随扈、仆从在盐场四处乱逛，时不时的画一些图纸，也不知到底打着什么主意。”</p>
柳长云则忧心忡忡：“如果荥阳郑氏彻底站在陛下那边，极有可能导致河南士族内部分裂，毕竟荥阳郑氏根深蒂固、势力庞大。”</p>
从来没有哪一个联盟能够真正意义上铁板一块，河南士族做不到，河东世家也做不到。甚至河东世家的代表“裴薛柳”三家，因为枝繁叶茂、支脉繁多的缘故也意见不谐、立场不一，内部纷纷扰扰、争来斗去。</p>
一旦荥阳郑氏拉拢一些亲近的门阀投靠向陛下，本就人心惶惶的河南士族瞬间割裂，直接影响河东世家的团结。</p>
王福郊不在乎这个，他只在乎房俊是不是真的任由盐场停产：“你们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盐场复产之后快速增产？”</p>
河东盐场制盐的技术并非一成不变，只不过近百年来陷入一个停滞期，未有新的生产技术诞生。</p>
可万一房俊有办法让盐场的产量暴增呢？</p>
那可就大事不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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