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端坐主位,安然闲适,只是嘴角的一抹笑容却显得意味深长……</p>
他不知道房俊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房俊是那种受了别人的脸色还会笑脸相迎的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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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不是!</p>
若是放在以往,贺若明刚刚冷言冷语的怼上来,房俊不当场拳头还回去都算是好事,还能如现在这般言谈甚欢、相见恨晚?</p>
怎么可能……</p>
所以,岑文本就算不知房俊的主意,但是从房俊反常的表现来看,显然是另有谋算,这个铸造局或许对于旁人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军器监来说,说不准就是一个大坑……</p>
那边两人相谈融洽,贺若明问道:“房侍郎这个铸造局不制造兵械,那到底意欲何为?”</p>
房俊道:“维修甲胄。”</p>
贺若明皱眉:“仅止如此?”</p>
“自然,绝无妄言,若是日后贺若监正发现本官违诺,可去本官家门口骂我。”</p>
“……”贺若明无语。</p>
我是痴了还是傻了,去你家门口骂你?</p>
你老爹派人把我腿打折了,我还得爬着上门请罪……</p>
不过既然事先已经应允柳奭,现在又见房俊却是无意于制造兵械,便向岑文本点头道:“既然如此,吾军器监并无意见,一切还请岑相定夺。”</p>
岑文本觉得贺若明极大可能是掉进坑里了,不过自然不会揭破,何况他也摸不准房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即是如此,本官便代表政事堂准允兵部设立铸造局,待到伏请陛下圣裁之后,再行颁发公文。”</p>
即便是对于权力并不甚热衷的岑文本,亦对目前“一手遮天”的状态感觉有些飘飘然……</p>
诸般原因之下,导致了政事堂目前离奇的一幕,数位宰辅卧病的卧病、请辞的请辞、甩手的甩手,结果唯有岑文本这么一位宰辅当政,无论任何政务,皆由他一言而决。</p>
因为已经没人反对了……</p>
不过岑文本心中暗暗警惕,权力便是世间最美好的毒药,令人上瘾,为之着迷,却也转瞬便能将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目前的政事堂固然仅存他一个宰辅,这等“手执日月乾坤,一言可决天下事”的快感固然令他心舒神畅,但若是不能把持本心贪恋这等权力带来的美妙滋味儿,说不得那几位就会在背后狠狠的捅自己几刀……</p>
心中警惕,自然处处小心在意,唯恐一着不慎得意忘形,便留下致命的把柄。</p>
而房俊那边则脚步轻快的出了政事堂,承天门外见到自己的部曲家将已然牵过骏马,当即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的大手一挥:“回兵部!”</p>
策骑横过天街,直奔皇城之内的兵部衙门。</p>
只要铸造局能够成立,他便有信心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兵部”,再不复那等文官系统指挥军队作战的落后方式……</p>
军政分离,才是大势所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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