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重重,收复郐县的第一天,是一个不眠之夜。 鲁王此时暂住的于家大宅也灯火通明。 夜已过半,鲁王也没有歇下,而是与帐下的一干文武,正在讨论对郐县的处置问题。 鲁王派出去的探子来报,林者云此时已重新全面接管了郐县的全部政务与军务。 而且从郐县的官粮仓中,收获了满满五大粮仓的粮草。原来,叛军们此前将郐县当做了他们的后方大本营。这五大粮仓的粮草,都是之前叛军们,四处洗劫来的粮食。 林者云将那五千降兵收服后,军户所内,也没有再闹出过事,是完全已处置妥当了。五千降兵中,约有一千五百人选择从军,另有三千五百人,选择无偿为郐县劳役三年,以赎重罪。 探子刚在厅堂内,禀报完打探来的最新消息,鲁王帐下的一干文武,便在堂下争论不休的互相驳斥起来。 “为何不让我们的人,直接接管郐县?若是那样,林者云现如今收缴地那五处爆满的粮仓,就都是我们大王的了。”一武将听到探子所报,率先向众文官们发难询问。 “蠢货!怎么接管郐县?以什么名义,林者云这个郐县县令还在这里呢,此地又不是无主之县!人家乃是此地的一县之主,接管此地的政务以及军务,那是名正言顺!” “我们大王是‘师出有名’,接郐县县令林者云的求援信,才过来此地剿匪的,不是来当匪的。” “就算要夺粮,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夺!” 几名文官闻言,立即便呛声驳斥那开口的武将,将这率先说话的武将,给喷了回去。 另一武将见同僚被文官齐齐喷回来,站出来怒目圆瞪开口帮腔,粗声对峙众文官:“那五千余叛匪呢?现在都被那郐县县令给收服吸收了。这些可都是兵力与人力,为什么不让我军将领接收?” “不是你们武将说那五千叛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目无法纪,嫌吸纳他们会浪费粮食,要坑杀了事的吗?” “这五千叛匪可不是我们文官不让你等武将接手的,是你们这群武官嫌麻烦,互相推诿不接手,我等无法,最后才将这些人视做了麻烦,丢去给了林者云处理的。” “怎么?现在看林者云将这五千叛匪处理的这么好,叛匪降兵们也没有闹事,又开始责怪我等文官了,明明是你等武将无能!” 一干武将,不善口才,立时被文官怼的哑了火,因为此前他们确实是如此做的。 武将们大失颜面,骂骂咧咧的爆粗口,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无非就是抢了粮仓之类的话语。 “那现在怎么办?那些兵就算了,反正都是些宵小,我等就不信林者云还能训出个花来。但那些粮呢?我们就不要了吗?我们无诏出兵过来攻打郐县就是为了粮啊,现在不要了吗?” 其中一武将还算有点头脑,抓住的关键点,出列咄咄逼人的向文官们问询,如今该怎么解决粮仓之事,才为关键。 众文官听言,又七嘴八舌的回道: “当然不能不要!” “当然得要,但得要的让人挑不出理!” 尤无机适时抚着胡须开口道:“这林者云既然投奔了我们大王,也总要拿出点实质的好处,不然岂对得起我王先前那番礼贤下士?” “对,若他不主动献粮,就说明他不是真心投效我王的。”立即就有文官出声附和尤无机此言。 期间,鲁王气定神闲的端坐于堂上,头上的王制配饰发冠尤显其尊贵的地位,一直静听着堂下文武们的对峙之言,放任帐下文武吵成一锅粥。 鲁王见下面的人真的吵出了火气,适时的又开口阻止道:“好了,胜哲既然诚心投靠本王,本王当给他些许信任,反正在接到离仙郡郡守的求援信前,本王都会驻守在这郐县,端看他掌管官粮仓后怎么做了,也可以此试探他是否真心投效本王。” “大王英明!” “大王英明!” 鲁王开口发话了,一众文武顿时止了争吵,齐声对上首的鲁王拱手奉承。 “只是有一事,本王甚是疑惑。” 尤无机立即拱手捧哏道:“大王所惑为何?” 鲁王向尤无机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道:“怎么今日去军户所收服众降兵的是林者云之子?从探子来报的那套收服流程看下来,手法极其老练,那不过一小娃娃,当真如此聪慧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