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祭司,探子回报,派往思柔,归梁,望北三寨的众员均被击杀,无一人逃出,而三寨中,除思柔外,其余两寨皆存活,请大祭司示下,是否继续派出人员绞杀二寨?” 高空上,一支队伍缓缓走动着,相比来时的气势汹汹,如今变得有些垂头丧气,连队伍也有些零散。 “下去吧,让他们也撤回来。”凛冬挥了挥手,随后望向沉思状的雷公道:“那两人似乎还不放心,一直跟着,需不需要派人驱赶一下?” 雷公似乎没听到,凛冬见状又说了一遍,他才从沉思里清醒过来。 雷公微微感受了一下小源二人的灵压,随后摇头道:“让他们跟着吧,在他们没看到我们彻底离开前,是不会安心的。” “那老夫便让大家加快点脚步吧。”凛冬点头道,随后叹了口气:“没曾想今日之事居然旁生枝节,平白添了许多变故,浩浩荡荡出发,结果也就灭了一个思柔寨,和我们损失的人相比,这个战果实在是说不出口。” “待圣汗出关,此事老夫自然一力承担。”雷公闻言哼了一声。 “雷公误会了,此事本就你我二人决定,断无一人承担之理。”凛冬闻言苦笑一下,安抚道:“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虽未能一举攻灭秦庭他们,但底细却是摸得七七八八了,这么算来,我们也不算败了,顶多算平手,想必在圣汗面前,圣汗也不会多加责怪。” “哼,出动了数十位天道将卫,驱使不计其数的活尸夜妇,结果最后才堪堪灭了一个凡人寨子,还折损了那么多人,连隐杀都陨落了,这个平手,老夫可不敢厚着脸皮承认。”雷公眉头一抬冷声道:“败了就是败了,老夫认了,但不会有下一次!” “雷公说得对,是老夫狭隘了。”凛冬局促一笑,一丝不悦掠过脸上但很快便消失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那个女孩” 雷公闻言脸色一冷,阴沉了下来:“此女断不可留,不然定会影响圣汗大业!” “回去之后须将此事上报,请求圣汗裁决,调派人手早日将此铲除。”凛冬说道:“以你我二人在北境的人手怕是无可奈何,若是在我霜火部本部,这事就不劳烦圣汗裁决了。” “此事关乎圣汗大业,是得禀告。”雷公点点头。 “而且此事还得召回驭歌。”凛冬轻声道。 “为何?”雷公眉头一皱:“老夫虽然不惧驭歌,但在他身处案南之际,我等发兵围剿大梁遗民,这事的确不够厚道,那毕竟是他的故友故亲,到时候在大堂之上少不得得一翻唇枪舌剑。 老夫是个粗人,不像他那样能言善道,到时候让圣汗为难,老夫也是不愿,目前大业才是一切,其他的不稳定因素,还是先放一放吧,倒不如先将此事掩过,待之后他回到蒙国再看。” “雷公言之有理,是老夫考虑不周。”凛冬摇摇头,有点不经意说道:“老夫只是想问问驭歌,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些由他保下的大梁遗民里有这么一个女孩而已。” 雷公闻言眼中一道寒光掠过,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待圣汗出关,便把驭歌从案南召回,老夫要当面质问他。”雷公拂袖道:“若此事他不给个解释,就是圣汗也保不住他!” “这个范围应该足够我们预警了吧”高空之上,看着天道众逐渐远去,陆长风侧脸对小源说道。 小源手中术法变换,一点灵力溶散于天穹:“种下了灵力种子,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 陆长风看着小源手中术法变化,有些艳羡:“这招真不错,要是我底下的人也有你这个身手,西北边境就不需要设立那么多哨站了,省下来的钱还能多购置一点兵器。” 小源闻言有些惊讶:“边军军备不是一直由朝廷供给么,怎么还需要你们去买?” “要不怎么说边境军备废弛呢。”陆长风耸耸肩:“几十年前可能还能满足边境军需,这二十几年来,朝廷那群老大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军饷经常发不足额就不说了,整个大梁恐怕就只有南疆沐家军没有喝兵血的情况,就是军备也是好几年不更新补充一次,我那个时候用的那柄长枪还记得吧,那都是从一个倒霉鬼手上拿下的,至于弓弩盾甲就更别说了,弩机腐朽,弓弦都散了。 整个西北边军虽有二十万,但能拿出手的就没多少,加上以前那些将领为了一己私欲养寇自重,有时候还暗地里挪用军资资助那些盗贼,本来就没多少银两,这么一分,还能剩啥,这样的军队还能打仗么。” 陆长风说到这里忍不住啐道:“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对内,匪剿剿不了,对外,毫无威慑力,五年前,西北塔罗国大王子率领三千铁骑压境,不少沿线小镇村落被劫掠,西北边军擂鼓聚将近五万人,居然无一人敢迎敌,眼睁睁看着塔罗骑兵饱掠一顿而去。 最后诸将为保将位,居然杀良冒功,残杀百姓一千三百人,屠村二十,要不是内御直上报,朝廷差点还要赏赐他们。” “那最后呢?”小源听得目瞪口呆,这些事他只在以前的小时候听过,但那是前朝的事了,也就是因为前朝腐败,百官备懒,太祖帝才顺应民心揭竿而起。 没想到才过去两百多年,当年横扫天下和北境军一样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西北军居然沦落自此。 “也没怎么样。”陆长风哼道:“找了个替罪羔羊砍了就当交差了,官家降旨申斥了一翻,罚了一年俸禄就没了” “什么?”小源闻言惊愕不已:“就这样么。” “不然呢,你不会那么天真吧,还是你抱有什么幻想,想想你城防四都。”陆长风说道。 小源闻言,顿时明了,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