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史蒂芬夫妇，又送卡尔回宾馆，姜榆才走到秦昀岸身边。</p>
“师兄，你是明天去找老师，还是今晚跟我回去？”</p>
提到许久未见的生母，秦昀岸面色有些沉重。</p>
“我现在过去，卡尔先回酒店休息。这两天你陪着史蒂芬就好，卡尔这边由我招待，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规划。”</p>
卡尔为人精明，也没有史蒂芬夫妇这么容易忽悠。</p>
姜榆这些小把戏，用在他身上用处不大，她深知这一点。</p>
因而对待卡尔，她是极尽的真诚。</p>
路上，姜榆和秦昀岸说了许多话。</p>
他们虽然有通信，但很多话并不能在信上直白地写出来。</p>
像秦家的事太过敏感，当面提几句还好，写在信中容易被人抓住把柄。</p>
“老师之前过得很苦，后来平反，日子才平顺一些。逝者已逝，她现在最惦记的，就是师兄和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姐了。”</p>
是了，马婆婆有一儿一女，当初都被她送了出去。</p>
姜榆在信中多次提到这位师姐，都没从秦昀岸口中得到任何消息。</p>
如今提起来，秦昀岸面上也是一片冰冷。</p>
“她自甘堕落，与我早已决裂。”</p>
他在港城圈子混得开，与秦素云也是能碰到面的。</p>
但每每见面，都宛若陌生人一般，连头都不会点一下。</p>
姜榆怔然，一时间不知要如何问出口。</p>
来到马婆婆家中，年近半百的男人见到母亲，哭成了孩童一般的模样。</p>
母子俩抱着哭了一场，还是马婆婆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p>
嗔道：“别哭了，叫姜榆看了笑话。”</p>
姜榆道：“怎么会呢，师兄这是真情流露，想您呢。”</p>
马婆婆扶着秦昀岸起身，当年他走的时候，头发是黑的。</p>
一别多年，再度相见，他已经两鬓霜白。</p>
马婆婆不由得眼热，命运的作弄，让他们母子俩白白分离了这么多年。</p>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儿跟妈，去给你爸上香。告诉他，你回家了！”</p>
秦昀岸又落了泪，满脸沉痛。</p>
“要的，我得告诉我爸，我永远是华国人！”</p>
他没有背叛祖国，他回家了。</p>
姜榆给他们泡了茶，想来今晚注定是不眠夜。</p>
马婆婆一片慈母心肠，丝毫不提自已这些年有多苦，只想知道秦昀岸的事。</p>
秦昀岸早年结过婚，但中年丧偶，儿子被他外祖父接过去养。</p>
知道秦家出事，他立马和秦昀岸断绝了关系，避开了一劫。</p>
之后马婆婆出事，他也没再出现。</p>
秦昀岸倒是不怪他，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p>
而秦素云的丈夫也干脆利落和她离了婚，还反过来踩秦家一脚。</p>
因而当初离开北城前往港城的，只有他和秦素云。</p>
“姜榆给你去了这么多信，不见你提及素云，我便知道你们兄妹起了龃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