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风对尤如水说:“糊涂虫来了!”。 胡陆聪来到尤如水三人面前,喝道:“你们好大胆,从此处路过,竟敢不留买路钱!” 尤如水故意问道:“啥?你们这里过路还要收钱?” 胡陆聪把尤如水打量了一阵,认出了就是告示上的人,心里一阵高兴,嘴里却说:“对,你从我这儿过却不按我的规矩办,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胡某人!” 黑风对胡陆聪抱了抱拳,说:“见过胡大当家!” “你是谁?”胡陆聪横了刘黑风一眼,指着三人身后的一块岩石问道:“为啥不留下买路钱就要过去?” 尤如水顺着胡涂虫的手一看,才发现那块岩石后面有个筐,里面已经装了好些物资财帛。 刘黑风嘿嘿了两声,故意说:“对不起,我们没有注意到!” 胡陆聪不认识刘黑风,生气地问道:“就对不起三个字就行了?” 尤如水见胡陆聪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瞪着一双杏眼问道:“那你要怎样?” 胡陆聪看了看尤如水,知道她就是师父要捉的女子,冷笑着对三人说:“不怎样,只是你们不能随便离开这里了!” 尤如水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名叫糊涂虫其实不糊涂的意图了,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我们忙着呢!” 胡陆聪铁着脸说:“你们忙不忙关我何事?不过,我倒有两个办法解决!” 尤如水假装吃惊地问胡陆聪道:“哦,哪两办法,快说来听听!” 胡陆聪冷笑着对尤如水说:“一、留下马匹和你们身上的所有东西。二、你留下,他们走。怎样?不苛刻吧?” 尤如水失声道:“啊呀,你这两个条件太苛刻了,恐怕……” 胡陆聪把眼珠子一瞪,问尤如水道:“恐怕啥子?” 尤如水指着谷惠玲说:“恐怕她不答应啊!” 胡陆聪看了看谷惠玲,心想,一个小女娃娃,她会干吗?他哼了一声,大声问道:“谁敢不答应?” 谷惠玲麻起胆子把只两杏眼一瞪,说:“我就不答应,你要咋的!” “哟,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也敢在我胡某面前放横!”胡陆聪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大声问谷惠玲道:“你想找死吗?” 谷惠玲也把眼睛瞪得溜圆,瞪着胡陆聪娇声冷笑道:“哼哼,还不知道是谁想找死呢!” 胡陆聪见谷惠玲竟不惧怕他,冷笑道:“哟,小丫头片子,看来,你是真不知死活了。算了,看你是一个小女子,我陈某人暂且饶了你,但现在的条件就必须由我来定了!” “狗东西,有屁快放!”这几天来,谷惠玲在尤如水的影响下,脾气德性都有了相当大的变化。她见胡陆聪对自己放横,顿时来气,再说,还有个本事逆天的尤如水帮她看着,她更没把面前这个家伙当回事。 刘黑风见尤如水没说话,也笑着问胡陆聪道:“哦,胡大当家,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就是了!” “爽快!”胡陆聪笑了笑,指着尤如水和谷惠玲对刘黑风说:“把这两个女子留下,你快走!” 谷惠玲圆瞪着眼睛,大声问胡陆聪道:“我们要是不留呢?” 胡陆聪举起了手中雌雄双剑对谷惠玲说:“那就问它答不答应!” “哼哼,姑奶奶也有!”谷惠玲骂了句粗话,拔出宝剑,指着胡陆聪说:“你也得问它答应不答应!”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班门弄斧!看来,你小丫头是活腻了!”胡陆聪脸色突变,怒喝一声,话未说完,便将右手中的双剑向谷惠玲打去。 谷惠玲见胡陆聪长剑打来,也不躲闪,扬手一剑斜着削了出去,只见火光一闪,三剑顿时碰出钢花一串。 胡陆聪右臂一阵麻木,手中双剑险些脱手。他万没料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居然有如此大的臂力,哪里还敢大意,连忙把雌雄剑分开,轮起双剑,挽起串串剑花,直照谷惠玲身上乱劈。 谷惠玲刚向黑风学了几招剑术,仗着一身的蛮力,见他剑来,便一剑拨去,那糊涂虫的剑便被轻松拨开。 胡陆聪的剑几度差点脱手,顿时大惊失色。他盯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女孩儿,心想,这小东西还真不好对付,看她剑法虽然简单,但却是招招实用,式式难挡。他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用尽浑身解数,仍然不敌玲玲那凌厉攻击。几锅烟下来,他已是大汗如雨,险像环生。 颜阳天门下有十二个弟子,胡陆聪是第十二个,也是最瘟的一个。糊涂虫的极阳神功虽然只在第一二级之间,但仍算得上是个武林中的强者。然而,他却把谷惠玲没法。 “糊涂虫,还不快快下马受死?”谷惠玲越打越顺手,见糊涂虫的剑早已没有开始凌厉,而且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她玩得兴起,随着一声大叫,一剑劈去。 胡陆聪见女孩儿一剑劈来,躲闪不及,连忙伏下,险险地躲过谷惠玲那一剑,但谷惠玲的那一剑刚好把他帽子上的那绺红缨花给折了下来。胡陆聪见自己的脑壳差点搬家,早已魂飞魄散,哪还敢正对谷惠玲,连忙把马肚子一夹,逃命去了,边跑边朝山上喊:“快,快砸死他们!” 黑风连忙说道:“不好,他们要扔石头,赶快躲到崖下!” “你们快躲起来,我去把那东西捉住!”尤如水说着,人已激飞出去。 谷惠玲和黑风刚躲到崖下,山上的乱石便像雨点般的飞了下来。 胡陆聪只顾没命地逃着,只听得崖上的小喽啰们在大声呼喊着他: “当家的,小心天上!” “当家的,快跑,追上来喽!” 胡陆聪正准备往天上看时,已被追上来的尤如水提离了马鞍。 尤如水把胡涂虫丢在地上,一脚踩住,咯咯地笑着问道:“狗东西,往哪儿跑?” 胡陆聪侧脸往上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他叫要留下的小女人正微笑着把他踩在脚下。 尤如水抓着胡陆聪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娇声喝道:“快叫山上的人别扔石块!” “别……别……”胡陆聪面如土色,浑身颤抖,早已吓得灵魂出窍,哪还喊得出声。 尤如水见胡陆聪吓成真‘糊涂虫’了,又好气又好笑,一时竟把他没法。她突然想起怀中的‘摄魂铃’何不拿来用用,看它对人的效果又是如何?想罢,连忙从怀中取出那小铃当,在胡陆聪的面前一摇。 随着一阵轻香,胡陆聪马上停止‘筛糠’,只是眼神焕散,有点精神病人的味道。 尤如水试着对胡陆聪说:“叫他们别扔石块!” 胡陆聪马上向山上大声喊道:“别扔石块!” 尤如水见这摄魂铃果然好用,顿时来了兴致,笑着对胡陆聪说:“叫我爷爷!” 胡陆聪马上对尤如水毕恭毕敬地叫道:“爷爷!” “唉,乖!咯咯咯……”尤如水得意地大笑了一阵才对胡陆聪说:“叫你的喽啰们都滚下山来!” 尤如水刚一说完,胡陆聪就对着山上大吼一声:“都滚下山来!” 山上的众喽啰见当家的叫滚下山来,谁敢不听,连忙都下得山来,站到了尤如水的面前。 尤如水对胡陆聪说:“叫他们排好队!” 胡陆聪又对他的手下们大叫道:“都排好队!” 尤如水见小喽啰们都排好了队,便对胡陆聪喝道:“跪下!” 胡陆聪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跪相周武正王,一丝不苟。 “你强抢豪夺,不分善恶,为害一方。今天,本小爷要为民除害!”尤如水当着众毛贼把剑给胡陆聪,笑着对他说道:“你已没有必要活在世上,你自杀了吧!” “是!”胡陆聪听了尤如水的话,拿起剑,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颈项上狠狠地一勒,只见‘糊涂虫’的颈项被自己割开半边,顿时鲜血狂喷,半晌,才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 小毛贼们一阵骚动,有人拔脚狂奔。 尤如水一步跃去挡住,大喝一声:“滚回去!” 强盗们看着去下倒着的糊涂虫,紧张了一阵,又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当家的今天怎么这样听话?” “就是,一点儿也不反抗,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别是他的心智被迷失了吧?” “有可能。全由那女孩儿在指挥他!” “难道是他的魂被她摄了?怪事!” “……” 人们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尤如水见那些毛贼议论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说:“他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你们这些小糊涂虫,为啥要跟着他学坏?难道你们不知当强人也应该有强人的规矩?” 刘黑风听了尤如水的话,心中一阵暗笑。心想,咱们当强人的哪有什么破规矩?只知饿了就抢!我这妹子确实有些古灵精怪。且听她的规矩是什么。 尤如水大声问那些强人道:“你们难道不知当强人也有三抢,三不抢的规矩?” 刘黑风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大笑。心想,咱当强人,只知道没吃的了就抢,没用的了就抢,哪有啥子三抢三不抢的破规矩? 刘黑风正鬼想间,有个在胆大的小毛贼竟问尤如水道:“请问大侠,你快说说是哪三抢三不抢?” “问得好!看来,这燕子岩的家应该由你当了!”尤如水就像是她才是当家人一样对大家说:“三抢者,抢贪官污吏,抢豪绅恶霸,抢不义之财;三不抢者,老百姓不抢,为善者不抢,妇幼病残不抢!” 刘黑风听了尤如水的三抢三不抢,心想,别说,我这妹子还说得真有道理,看来,我这妹子年纪虽不大,道理却懂得不少。他由衷地佩服起尤如水来。 燕子岩的强盗们也议论起来: “有道理!” “就是嘛,老百姓和咱都是一样的人,本就不该抢的!” 尤如水把手向大家一摇,示意大家别说话,又接着说:“而这个‘糊涂虫’却是不分黑白,不论老幼,不分贫贱,凡是路过者,一律通吃。这样的强人,当杀!” “有道理!” “就是嘛,我们也是穷苦出身啊!” “看不出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见识,佩服,佩服!”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尤如水叫出刚才那个问话的强人,问道:“你叫啥名字?” “回大侠,我叫李五!” 尤如水问李五道:“山上你可有官职?” 李五回答说:“回大侠,我是这里的二当家!” “那就好!现在你就是这里当仁不让的大当家了!”尤如水一本正经地问众毛贼道: “可有人不服么?” 强人们齐声回答:“没有!” “那就好!‘糊涂虫’现已被我所杀,就由李五当大当家!”尤如水像是他们的总头目一样问李五道:“今后,你必须得按我所说,做到三抢三不抢,你能办到吗?” “能办到!”李五举着拳头定定地说:“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好,我相信你!”尤如水杏眼横扫了一遍众毛贼,咬着牙说:“你们大家须得听李五招呼,做到三抢三不抢,如果我以后听说谁有违犯我的规矩时,可别怪小爷我不认人了!” 李五问道:“大侠,请问你尊姓大名?” 尤如水没有一丝的犹豫,说:“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尤名如水!” “水仙姐,有个人骑马跑了!”谷惠玲对尤如水说道:“还不赶快把他抓回来!” 尤如水笑了笑说:“不管他,我早就看到了,让他报信去吧。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不服!” 刘黑风笑着对尤如水说:“小妹,他肯定去叫颜阳天去了!” “随他去叫谁!”尤如水现在已狂到了极点,继续给小喽啰们讲着大道理。 距燕子岩三里就是壮阳峰。颜阳天正在屋里做着当官的美梦。 壮阳峰颜家,祖辈都靠抢劫为生,到了颜阳天这代,更是招集了一百多人,占据了燕子岩。 颜阳天祖上为了抢劫,自创了一独门功夫,定名为极阳神功。经一两百年来的验证,极阳神功确实实战性很强,官府屡次征剿,都不奏效。到了曾步鸣掌权,他怀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主动派人到颜家讲和,并答应在合适的时候让颜阳天入仕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