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涛咬牙切齿的样子,叫陈天大吃一惊,印象中,岳父从未有过这么愤怒的。 难道说裘老这老不死,对岳父做过什么,所以岳父才会这么的愤怒?陈天如是想到。 上一次去ktv救赵家姐弟,跟那老东西近距离面对面过,他清楚记得,那老东西眉骨上,确实是有一个伤疤。 加上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绝对不会记错,就算记错了,都可以找那老不死验证一番。 陈天不轻不重点头,明确的说道:“不错,那老东西确实眉骨上有个伤痕。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导致你这么愤怒啊爸?” 他又不是杀你全家,强女干你家人,你这么愤怒做什么? 陈天翘起二郎腿,姜世涛嗤之以鼻,很是愤怒的解释,“没有他当初背叛,你妈不会落在先生手中,你爸不会孤身一人去救,你爸妈最后不会双双身死。你说我愤不愤怒?” 最后一句话,姜世涛是咆哮出来的,他双眼圆瞪,脖子青筋暴起,如果不是压抑着声音,恐怕外面经过的住户,都会被这怒吼吓一跳。 陈天脸色大变,不等他追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姜世涛紧握拳头打在大腿上,“想当年,这个老畜生输光身家,眼看着孙女快要病死,没钱治病,可怜得不行。你爸都不会心软,收留下他。” 当初陈天出生不久,陈斩天看不得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这么痛苦,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加上裘老实力不俗,至少有圣灵境初期,所以陈斩天出手相助,并提出,只要裘老帮他做几年事情偿还债务,便可自行离开。 陈斩天这提议,属实是给予了裘老非常大的自尊心。 姜世涛想到这个出卖兄弟的老狗,捂住疼痛的胸口,“当初你爸动用关系,帮他治疗好孙女后,这老狗,看上去勤勤恳恳的,非常卖力做事,报答恩情。” “可是在你两岁那年,你爸因为有事,没办法陪你妈去医院做孕检,所以安排了那条老狗,开车送你妈去医院,结果” 姜世涛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他仰头闭目,深呼吸口气,后面的话也跟着说不下去。 不用猜陈天都知道结果是什么,不出意外,这个老不死,其实是先生的人,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获得他那个愚蠢的老爸的信任,而后拿下老爸最重要的人,作威胁,要其单独上门赴死。 不过最令他震惊的是,他本来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可是因为老爸愚蠢,无故信任一个外人,断送了老妈,与未曾出生的那位弟弟或者妹妹的命。 在知道裘老是个叛徒开始,他确实很愤怒,很想立刻去把人大卸八块,或者千刀万剐,要其生不如死,不过最后他按捺住了怒火,转而对这个已经没有多少记忆的老爸,失望透顶。 “爸,你能跟我说说,我妈是怎么死的吗?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一直把老妈视作陈家禁忌,不允许大家提,我连老妈名字都不知道,我挺想知道,我老妈的事的。” 陈天长椅站起来,仰望只有寥寥数几星星的夜空,脸上写满了缅怀之色。 对于那个愚蠢的老爸,他是没多少兴趣,当年老爸再强大又如何,问题是脑袋不灵光,害死了自己妻子和未曾出生的孩子,不骂上两句,都算他脾气好。 这时候,小黑小白好像感受到姜世涛的悲伤一样,两只小家伙,跑过来围绕着姜世涛的脚转圈,而后他脚边趴下陪伴。 看到这两只中华田园犬,这么懂事,过来安慰,姜世涛内心的悲伤得以消散不少,他深呼一口气,看向站起来的陈天背后,愣神过后咧嘴微笑,不愧是你儿子,斩天。 “你妈怎么死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去到的时候,发现你爸搂住你妈,目空一切的站着一动不动,当上前去看时,才发现他们早没了生息。” 姜世涛回想起,那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感慨道:“臭小子,你爸是个了不起的人,宁死不屈,连死也是站着死的。” 当然他是知道陈天老妈是怎么死的,只是他怕说出来后,陈天大受打击,会忍不住的去找先生拼命,为母亲报仇。 想当年他夫妻,还有兄弟苏瑾泉夫妻,帮陈天父母收尸时,老婆发现陈天老妈被人残忍的剖腹,将七个月大的孩子拿出来,导致其硬生生的失血过多痛死。 姜世涛当年以为,赌神2当中,赌神妻子被仇笑痴剖腹取子,是电影中才有的情节,直到发生在兄弟妻子身上,他才知晓,先生到底有多么的残忍。 这件事后,他心理阴影长达大半年才慢慢好转,他之所以不想告诉陈天这事,是担心这个臭小子女婿,也跟着产生心理阴影。 要知道陈家没了这事,才刚发生不久,要是被这臭小子知道他老妈遭受的折磨,真怕这臭小子心理崩溃。 背对着姜世涛的陈天,又抽起一根香烟,喷出一口白烟,放在以前他可能听不出,岳父在隐瞒着什么,经历过三年的地下世界厮杀,他怎会听不出有问题呢? 刚才岳父的说话很顺畅,很自然很正常的,到了说老妈死一事,开始停顿,迟疑。 他能听不出问题吗? 既然岳父不想说,陈天不会问,他相信总有一天,会亲自搞清楚这个问题,至于现在,他轻蔑一笑,“爸,在你看来,他确实很宁死不屈。不过在我看来,他是个害死我妈的罪魁祸首,一个不值得同情的蠢货。” 陈天这话,犹如一把火,点燃了姜世涛这个火药桶,他怒气冲冲站起来,吓得两条小狗狗,呜呜呜的夹着尾巴跑回狗屋,他直指陈天背后,“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在不知道毕老爷子,葬天等人是老爸的一股势力就罢了,知道之后,陈天越发搞不懂老爸是怎么想的,食指碰了几下香烟弄掉烟灰。 陈天嗤笑,“到底是愚蠢到怎样的地步,才会把我妈,交给一个来了两年的外人,送去医院,这得要多心大才能做到?” “他是没兄弟,没家人,没朋友,还是怎么着?这些人不找,却找个外人,说实话,这种事,我陈天是做不来。” 陈天不亢不卑,转身直面愤怒的姜世涛,同样的希望岳父,给他一个解释。 “你这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发生之前,你会猜到,这个老狗,会出卖你爸吗?你会猜到,这个两年里面,勤勤恳恳做事的人,会是叛徒吗?” 姜世涛气得不轻,咄咄逼人反问陈天,他最讨厌这种事后诸葛的做派,站在上帝视角说这些,有意义吗,更何况那人是你爸,你这么诋毁他,你良心不痛吗? “呵呵,我这是说话不腰疼?他有事要做,没问题,毕竟正事重要。前提是,你是不是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送我妈去医院啊。” 陈天没有气急败坏,一脸的神情自若,说话慢条斯理,“比如找岳父你,又比如给家里一个电话,叫我大伯,或者家里其他人送去。” “换一种说法吧,比如仙柔需要去孕检,我有事情要做,非我出手不可那种,我会找蝎子帮忙,找你帮忙,绝不会假手于他人。” 哪怕毕老爷子曾经是老爸的人,他都不会放心拜托其,将老婆送去医院,毕竟接触不多,哪里有自己过命的兄弟,值得信赖? “当然如果最后还是被出卖,只能说我该死,我做了对不起兄弟,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该拿命去还。” 陈天这话一出,姜世涛当即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反驳,心中很是难受。 或者这么说吧,他一直觉得陈斩天如陈天所说,愚蠢,但又考虑到兄弟已死,不想破坏其在心中的形象,所以他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不想去正视,才会帮陈斩天洗。 “爸,我不说了,你自个慢慢想吧。” 看到姜世涛想说话,陈天抢在前面开口,食指拇指捏熄灭香烟,扔垃圾桶,转身进屋,与其浪费时间,继续吵,不如回房间洗澡,搂老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