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鑫儿眼泪都掉下来,玥贵妃马上拿帕子给她擦,也委屈不已。 “父皇,儿臣本来与四皇兄在说话,李婼就来了,说是皇后召见。四皇兄想跟着儿臣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被李婼拦下。待儿臣进入寝殿之后,皇后就说了一些什么为何不立太子的话,儿臣也不知朝政,当然没敢说话,可是不想,皇后竟然从被子里拿出一支钗,说死了也要拉个人垫背,就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脖子,儿臣就吓晕了。” 李婼慌张道:“不对,明明是公主你刺杀皇后,奴婢都看见了!” 苏鑫儿奇怪道:“我力气那么小,怎么可能刺得进去?况且大理寺卿都说了,是死者自己动手的。” 大理寺卿道:“确实是自己动手,因为刺入的角度,只可能是自己动手。” 李婼道:“你们,你们大理寺被公主收买了,肯定是被收买了!” “哼,我等乃朝廷命官,且进宫之后就未曾见过晕倒的公主,怎么收买?你这宫女莫要血口喷人!”大理寺卿气得胡子都歪了。 “李婼,你从实招来,究竟是谁刺杀了皇后?”皇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定是皇后痛不欲生,最后一刻自尽,却要把罪责全部怪在一个孩子身上。 鑫儿如果因为此事被入罪,非但自身难保,怕是还要连累一大帮人,生母玥贵妃和六皇子都逃不过。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最后一刻也不消停! 皇帝对皇后仅剩的那么点情谊,在这次陷害中已经消磨殆尽。 “陛下,真相就是公主刺杀了皇后,是公主……”李婼反反复复咬死了就这一句话。 “那凶器又如何解释?你口口声声说凶器是凤钗,那凤钗在哪?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皇帝将海棠钗扔在李婼面前。 李婼自己搞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她慌张道:“奴婢明明看见,就是凤钗,不是海棠钗。陛下,那凤钗肯定在公主身上,被公主藏起来了,公主用海棠钗替换了凤钗,是为了掩人耳目。” “李婼,我吓晕在皇后寝宫,刚醒不久,如果是我替换,那我能把那所谓的凤钗藏在何处?你不信的话就来搜身,看能不能搜出来!”苏鑫儿语气冰冷,带着怒气。 皇帝当然不放心让李婼去搜,他看了一圈众人,挑中了四皇子的母妃静嫔。 静嫔上前,把苏鑫儿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并未搜到任何东西。 众人都看着,看李婼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是凤钗啊,你们把凤钗藏到哪里去了?明明就是凤钗!” 可任她如何说,现在众人都已经不再相信她说的话。惠妃道:“你简直大胆,竟然敢冤枉公主!陛下,此人包藏祸心,见皇后自尽不救,是为不忠;诬陷公主,是为不敬,此等奴才就应该拉下去杖毙!” 李婼一听自己要被杖毙,立即求饶道:“陛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求陛下恕罪。” “朕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却都不肯说出真相,你死不足惜!”皇帝一挥手,便有内侍上前,将李婼拖了下去。 待人被拖下去后,皇帝看着大皇子:“宫妃自裁是大罪,朕念在你母后是被病痛折磨,方才选择此法自行了断,不会怪罪她,也不会牵连到你,但你日后也要长进些,任何事情都要多动动脑子,别稀里糊涂,云里雾里。” 大皇子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他的母后自裁了,到最后一刻还要拉上苏鑫儿当替死鬼! 大皇子心中哀戚,他没想到母后为了他殚精竭虑,筹谋至此。 原本,他对那个位置也没有多大的期待,但是此刻,他心中的火焰却燃烧得异常热烈。 母妃为了他,以命相搏,也要拉下六皇子。那他就不能让母后失望,他一定要得到那个位置,不能让母后的心血白费! 大皇子掩下眼中的暗芒,只剩下悲戚。 皇后的身后事还要料理,事情查清之后,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苏鑫儿也被玥贵妃接回了星月宫。 一回到星月宫,苏鑫儿便将人都撵出去,只剩下玥贵妃。 “母妃,星月宫里有皇后的眼线,儿臣的那个凤钗被那眼线偷去了。” 苏鑫儿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玥贵妃,玥贵妃吓一跳,没想到真的是皇后用鑫儿的凤钗自尽的。 “那凤钗在何处?得销毁!”玥贵妃着急道。 “母妃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只不过这星月宫中,还是得再肃清一遍。” “你安心休息,我这就去办。”玥贵妃一脸凝重,没想到已经肃清了好几次,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苏鑫儿困倦得不得了,皇后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恶心人。 又想起还有点血迹的凤钗,苏鑫儿神思进了空间,使劲的擦了又擦,才又选了好几样看上去不喜欢的首饰放在一起,准备等出宫之后找个地方融化重新打成首饰。 做完一切,她才安心睡下。不过睡不安稳,总是看见皇后那歇斯底里的脸,噩梦连连。 一朝国母过世,京中有品级的朝臣的家眷都要来哭灵,仪式也十分繁复。 后宫无人主持大局,玥贵妃暂时执掌凤印,一下子就忙碌起来,根本无暇再照顾六皇子。 苏鑫儿每日去哭灵,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带娃,幸好还有奶娘和一众宫女,否则,真的要被这个奶娃娃耗尽体力。 一个不会走路又喜欢到处溜达的奶娃娃,他啥事不干,就能让你啥事都干不了! 皇后去世之后十二天,三皇子妃秦欣然产下一个男婴,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子辈,自然无比重视。 因为还在皇后丧礼期间,任何喜事都不能大操大办,三皇子府也没有特意庆祝,但皇宫丰厚的赏赐还是源源不断抬进了三皇子府。 原先三皇子阵营的人,又开始心思活络起来。 京城的风云就是这样,时常都在变换之中,此消彼长,永不停歇。 京中不起眼的一座客栈里,烛光微弱,几颗人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这些人说着南越口音,看上去像是商人,可一个个都是练家子,武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