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皮开肉绽,有人功败垂成。有人心愿得偿,有人没心没肺。有人卸下担忧,也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秦国公府邀了徐国公府的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上门,一个晚上都在商量秦国公府大小姐与三皇子退婚的事。 原先在宫宴上有多么出尽风头,现在就有多么被动。 “圣旨已下,若是退婚便是公然抗旨。何况得罪了舒妃和三皇子,怕是以后,我们秦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可三皇子传出那样的绯闻,欣然如果嫁过去,那不是守活寡吗?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还请父亲、母亲替我的欣然想一想!” “哼,要不是你与舒妃关系亲厚,舒妃能坑到我们秦国公府头上吗?这件事,你徐国公府也得出力,那也是你们的外孙女。” “亲家母你别生气,我们这不是也过来想办法了吗?”徐国公夫人安慰了几句:“要不,明天一早咱们两家就进宫求求太后?我当年与太后也算是手帕交,咱们把头低到尘埃里,总能求得她老人家网开一面,退了婚事吧?”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秦欣然悠悠道:“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你们能不能稍安勿躁,先听欣然说一句。” 众人噤了声,看着眼前娇养长大的姑娘,满脸慈爱。 秦欣然开口道:“现在只是传闻,宫里也没传出确切消息,光凭一封情书就想定罪,未免太儿戏了。况且,我既已经许配过皇子,若是退婚,将来也没办法再寻一门更好的婚事。所以我想,不如我们按兵不动,这样的话,既能让皇家感念我们秦国公府的大义,赢得更多圣宠,又能全了舒妃和三皇子的面子。万一,三皇子还有机会呢?” 秦欣然没说是什么机会,但是众人都明白,如今大皇子久病未愈,二皇子脑子不好使,三皇子依然是那个最有机会的人。 一时之间,屋子里都是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可是,万一他真是那样的人,你以后可怎么办?”秦欣然的母亲徐薇一边擦眼泪一边担忧道。 “无妨,只要三皇子有一个子嗣,那他是什么样的人,还需要在意吗?”秦国公道:“有舒家和两个国公府为后盾,又有子嗣,舒妃就不会放弃。” 秦欣然脸上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她本来就身世显赫,在那群高门贵女中很有地位,被赐婚给皇子后,更是走到哪里,就被奉承到哪里。她不相信三皇子是那样的人,更对自己的美貌和才情有信心。所以,哪怕传出三皇子断袖的消息,她也浑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自己将成为皇子妃,未来可能成为太子妃,以后入主中宫,母仪天下! 如果与皇子退婚,那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人生,不就是要靠搏吗?不去拼一拼,又怎么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如果苏鑫儿知道她的想法,本着善良的美德肯定会劝她一句:姑娘,拼搏是好事,但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不过苏鑫儿跟秦欣然并无交集,她也不会愿意主动介入别人的因果,所以秦欣然要一条道走到黑,苏鑫儿还真的插不上手。 真如秦国公府所预料,皇宫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利于三皇子的消息,在皇帝的示意下,当天进了御书房的人都三缄其口。不过看到舒大人和季家小儿子被抬出来,大家也约莫嗅到了一丝不同。 但是谁敢多说一句呢?生在皇权时代,皇家就是天,没人敢说皇家的闲话。 苏鑫儿一大早便带着零食去了沈家,给沈浪带去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沈三哥,我义父同意了,这是推荐信,你准备准备自行前往京郊大营吧。二皇子跟你同行喔,他也去历练三个月,你可得帮我看好他,多带他跑跑步,他要是减重二十斤,那我给你封个大红封!” 二皇子虽然看上去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几,但体重至少有一百八十斤,如果经过锻炼能长到一米八,瘦到一百五,相信肯定会迷死一片。 就凭皇帝和惠妃的基因,想长得丑都难。他现在就毁在一个“胖”字上,所以二皇子只要瘦下来,一定是个妥妥的帅哥,当然,不开口的话。 一开口,那股傻气就没法拦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在颜控的苏鑫儿眼中,二皇子只要帅,再加上善良,那就是无敌。 舒妃经历了一个肝肠寸断的夜晚,第二天本以为会迎来秦国公府退婚的消息,结果一整天都风平浪静。 她不可思议的问身边的香菱:“秦国公府真的没来人?你有没有打听清楚?太后那边呢?去打听过了吗?” “确实没有人来。”香菱回府道:“御书房的消息也没有传出去,想必,是陛下那边控制住了。” 舒妃一颗心总算放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那咱们也按兵不动,等这件事情慢慢过去,我再找那苏鑫儿的麻烦!我要她不得好死!” 舒妃吃了一次次的亏,依然执迷不悟,对苏鑫儿的恨意又加深了好几分。 不过苏鑫儿才不在意,她要在意的东西多着呢,又要忙着给霍夫人看嫁衣,核对酒席的菜单,还要布置镇北王府,时不时要进宫看看怀孕的玥贵妃。 等着她忙的事情挺多,压根没把手下败将舒妃一家看在眼里。 二月末,国子监要开学了。得益于这段时间苏鑫儿在玥贵妃面前软磨硬泡,又是捶腿又是撒娇,又是送好吃的,又是送话本子,玥贵妃看这妮子真心不愿上学,便替她求了皇帝。 皇帝哪里扛得住这一大一小同时撒娇的?更别说那个大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于是,苏鑫儿终于可以从国子监毕业,再也不需要去了。 而沈浪和二皇子也得了特批,三个月可以不用去国子监,惹得四皇子和五皇子大哭了一场,觉得他们俩是没人在意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