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站在他们之间的位置。 目光灼灼的望着钟越。 要说为父之心。 他深有体会。 只是,子不孝,父亲的慈爱… 便是毒药。 也就是那句老话。 惯子如杀子。 钟越猛然清醒。 他刚才的想法就是不惯着钟小玲了。 要让事情正常发展。 可看到自己闺女掉眼泪。 他才动摇了。 现在想想,明家那样吃人的火坑。 钟小玲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跳进去呢? 明家一次次的容忍。 是因为对钟小玲有感情吗? 不。 是他给予的好处够多!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玲你以后好自为之!” 他话落就走,头也不回。 钟小玲泪如雨下。 惶恐不安。 明家三人皱紧着眉头。 都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结果。 对钟小玲十分失望。 带着儿子离开。 钟小玲哭的伤心。 从小到大,没有跟她说过一句重话的钟越。 刚才说了一句世上最无情的话语。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 好自为之… 她太难过了。 但何东没觉得值得同情和可怜。 身为父亲,钟越一再的心疼她,才会在明家人面前,放低姿态。 许以好处。 钟小玲明明知道,却选择站在明家人一边。 助纣为虐。 这样的人,就算被明家人磋磨死,也是活该。 “明太太要哭出去哭,不要扰了我的清净。” 何东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继续写东西。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消磨时间的事情了。 也是想明目张胆的赶人。 钟小玲十分不满。 她要没记错,刚才钟越明明已经松动了的。 是他突然站出来。 提醒了钟越。 才让钟越说出那句无情的话。 “我自认没有得罪过欧阳先生,欧阳先生为什么…” “明太太这个样子,倒是跟刚才很不一样。难道明太太的锋芒只敢对着外人,对自己人只会故作可怜?” “你嘲讽我?” 钟小玲攥紧手,一脸的恼羞成怒。 何东不语。 他说的是事实,嘲讽谁呢? 钟小玲咬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明太太怕不是忘了,是你和钟太太先来找的我。钟太太也是可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怎么会可怜?” 钟小玲拒不接受何东这样的形容。 怒瞪着双眼。 何东却是笑而不语了。 有些话不说出来,比说出来更有意义。 毕竟人家家事呢。 但钟小玲等不及的大叫起来,“你说话,说话呀。” “为什么只说一半?” “人人说你是神医,治好了秦上将,可我看来,你根本就是个庸医。所有医院都说我身体没有问题,独独你说我不能生…” “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害我…” “把她请出去!” 门口 钟越突然大喝一声。 钟小玲惊了一跳。 何东也是一样。 到底没想到钟越会去而复返。 钟小玲尤其心虚。 现在钟越看她的眼神实在太冷。 “爸爸?” “出去!” 钟越根不想看到他。 径直走向何东。 门口的守卫进来,望着钟小玲。 让她不要为难自己。 钟小玲也知道钟越在气头上了。 不想忤逆他。 明家那边,后面还是要钟越出面一下的。 可看着钟越站如松柏的笔挺模样。 总觉得这背影,高不可攀。 心里再次生出不安。 不过他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亲父女。 总会有办法改变。 钟越见不得她受苦的。 钟小玲离开前还想着让钟越去明家面前伏小做低。 钟越是不知道的。 他只看着面前的欧阳强。 也就是大胡子的何东。 “如果你有这么个女儿,你会怎么办?” 人到中老年还要为自己女儿的事情操心劳累。 钟越是觉得疲累的。 何东笑,“儿孙自有儿孙福。过得不好可以帮忙,却不能,让他们予取予求。” 人活在这世上,谁不是第一次做人呢。 何东自认自己到时候可能也不会太理智。 却觉得应该有所底线。 而非一味的退让。 人活着,不能失去尊严。 否则人人都觉得可以踩上一脚。 “可我听说你无儿无女,只身一人,竟也能理解我的烦恼?” 钟越轻笑声,看着何东的目光多了些许探究的意思。 毕竟从何东刚才的眼神里,看出了孺慕之情。 这并不是个真的除了自己,在世上无牵无挂的人。 何东惊觉自己差点露馅。 毕竟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想象过自己的闺女,要是跟钟小玲似的,他作为父亲会怎样。 钟越狡猾。 哪里感觉不到? 他刚才就不该回应他的。 不过他要不承认,就他现在的身份,是不会查出问题的。 “钟先生说的如果,我就顺着钟先生说的如果想象了一下,就事论事。到底钟小玲那么失败的闺女,也不是谁都能养成的。” “你在骂我!” 钟越大眼瞪着何东。 觉得他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何东无畏的笑笑, “我这些年算是给很多人看过病。但钟小姐真的让我意外。别人的孩子可能是来报恩的,她估计是来报仇的。” “欧阳强,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所以这么放肆的吧。” “钟先生刚才欠我一个人情,我没记错吧?” 这世上从来都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何东毫无畏惧。 直视着钟越的眼眸。 钟越琥珀色的眼睛微眯起来。 胸口欺负的厉害。 这真的是一个会得寸进尺的人。 “看来,我没有我太太会打动人。” “钟太太只是女人,钟先生您位高权重,能呼风唤雨,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何东拍的一通好马屁。 钟越是感到欢喜的。 只是同时,警惕性也更多了。 毕竟无事献殷勤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说说看,你想做什么?” 那会儿在明云海面前,何东有些话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他心里有数。 面前的人也心里有数。 这是很默契的事情。 也是维护了彼此的体面。 钟越愿意给他个机缘。 “那位什么时候能够见我?我不想一直被关在这里。” 何东适当的表示不满。 也是控诉。 钟越眼神微闪,“我能问问,欧阳先生为什么要见那一位?如果我能做到的情况下,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现在那一位没有给他确切的消息。 他也不好和欧阳强说什么。 只探究的询问。 他这一人之下的。 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可以帮着欧阳强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