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儿子已经陷得这么深,棒打鸳鸯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急?要不您和妈多待两天,我带您俩在杭城好好转转。” 听到爸妈马上就要离开,陆见秋感觉有些亏欠。 “不用。杭城,我们比你熟。再说我们现在也没那个心情,你自己注意安全,记住,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家里。挂了!” 陆宏远再次强调了一遍,便干脆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陆见秋唯有苦笑一声。 看样子,老爸虽然已经被自己说服,但心中多少还是对自己有些责怪。 “见秋,对不起。” 慕容倾城痴痴的望着陆见秋,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最简单的几个字。 “傻妞,说什么胡话。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让你等太久了。” 陆见秋轻轻替她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见秋” 感受到恋人的似水柔情,慕容倾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呢喃一声, 搂住了陆见秋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一时,一种甜蜜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就在慕容倾城再次险些被吻得喘不过气之时,陆见秋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次不知趣的剧烈震动起来。 甜蜜的氛围被破坏,陆见秋松开脸色潮红的慕容倾城,拿起手机。 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文杰”两个字。 又扫了一眼时间,九点十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时应该正是上课时间,文杰怎么会在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呢? 带着疑惑,陆见秋摁下了接听键。 “见秋,出事了!诸葛和田恬跟人打起来了!” 陈文杰的声音显得很是焦急,身旁是嘈杂的人声。 “文杰,怎么回事?诸葛和田恬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听闻同寝室的好兄弟跟人干架,陆见秋第一反应便是关心两人有没有受伤,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我们现在正在校医院,诸葛吐了血,正在检查,田恬受了些皮外伤。另外,秦卿老师也扭伤了脚。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今天是周一,早上的两节课是高等数学。 作为新的一周首先开始的课程,作为一名负责任的老师,秦卿自然免不得要点到。 不过好在身为浙大的学生,又是新生,同学们的自制力还是相当的高。 一番点到之后,除陆见秋之外,竟然无一人缺席。 就连几个鲜少在寝室露面的关系户学生,也都难得的整整齐齐出现了。 如此情况之下,陆见秋的缺席自然显得十分扎眼。 好在上课前,诸葛已经跟秦卿解释了一番,替他请了假。 再加上第一堂高数课时,陆见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赢得了高数课可以不出现的权利,秦卿自然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个陆见秋,看样子以后都不会出现在高数课上了。 秦卿心中苦笑,暗暗为自己当初的轻率承诺感到一丝懊悔。 秦卿点完到,正要开始授课,安静的教室内却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呵!陆见秋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课都不来上了。” 声音从教室的后方传出,声音的主人正是第一堂课上与诸葛发生争执的那名学生,范坚强。 听到范坚强的嘲讽,诸葛、陈文杰、田恬三人同时皱眉。 诸葛张口就要回怼,但被一旁的陈文杰拉住。 课堂上发生冲突,不仅是对老师的不尊重,更是对在座的全班同学的不尊重。 课堂是用来学习知识的,而不是用来逞强斗狠的。 绝大多数的同学坐在这里,是为了学习知识,而不是为了看一场唇枪舌战。 “秦老师,您真的不管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不来上课了,大家是不是都可以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了?” 范坚强嘲讽陆见秋之后,又将话头对准了秦卿,言语之中带着逼迫。 “对啊!对啊!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凭什么他陆见秋能有特权?” “坚强说的对!” 没等秦卿开口,范坚强身边的两名同学已经唯恐天下不乱的出声附和。 三人的喧闹顿时引起了班上绝大多数同学的不满,纷纷转头朝三人望去。 迎着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范坚强却感觉自己大大的出了风头,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更甚。 “范坚强同学,陆见秋同学事先已经请过假了。他没来上课,跟大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影响我们课程的进度。学习是自己的事情,我不觉得在是否需要上课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值得攀比。” 秦卿听到范坚强带有明显胁迫意味的话,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委婉地批评了范坚强一句。 “秦老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会没关系?才开学几天,陆见秋就翘课,这是给咱们班的同学开了一个极不好的头。” “他今天这样做,明天同学们就可以有样学样,而且可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长此以往,我们班会成为什么样?大家的成绩又会成为什么样?被他影响的后果又要怎么衡量?” “照我说,他就是我们班的害群之马,是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范坚强大着声音,侃侃而谈。 抛开陆见秋赢得的权利不谈,范坚强所说的话还真有几分歪理。 不过他这是故意找客观原因,正如秦卿所说,学习是自己的事。 如果一个人自身主观上想要学习,且一心学习,那身边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影响到他呢? 辩证法告诉我们,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据,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条件,外因只能通过内因起作用。 经过范坚强这么一番狡辩,还真有几位同学觉得十分有道理,心里默默恨起了陆见秋,小声附和了几句。 秦卿才工作第二年,虽然明知道范坚强是在强词夺理,但因为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学生正面挑衅的事情,一时还没有组织好语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见此,范坚强斜眼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左边的一人,见那人赞同的微微点头,范坚强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个藏着阴谋的笑容。 “秦老师,如果您处理不好的话,我建议您上报学校进行处理。如果您不处理的话,下课之后,我会去向学校反馈。” 范坚强得了授意,继续对秦卿穷追猛打。 秦卿心中一寒,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便又被迅速平息。 这个学生究竟想做什么?是针对陆见秋吗?还是针对我? “范坚强同学” “范坚强,你个傻叉子,老子忍你很久了!” 正当秦卿准备再说些什么之时,早已忍耐不住的诸葛捷足先登,冲范坚强爆了句粗口。 “你是属鱼的吗?记忆只有三秒!陆见秋上次打赌已经赢了,而且大家还投票通过,高数课他可以随意来不来,我记得你个傻叉上次也没投反对票吧。” “还是说你是属鸭的,主人没在,就喜欢没事嘎嘎嘎乱叫。” 听到诸葛有些搞笑的嘲讽,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大丢了面子,范坚强的脸色涨得通红。 “姓猪的,你他妈找死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的就是你。长得跟个三寸钉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山里钻出来的野猴子,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别在我面前蹦跶。” 范坚强气急,指着诸葛破口大骂。 “啧啧啧,没文化真可怕,老子姓诸葛,只有猪才会把诸葛念成猪。老子就算是山里出来的猴子,也比你这都猪强。说你是猪,简直是对猪的侮辱,没事的时候把你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念,那才是你本来面目吧。” 诸葛冷笑一声,句句不带脏字,却戳心戳肺。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范坚强杀了诸葛的心都有。 不少同学已经咀嚼出诸葛话中的意味来,笑声四起。 “诸葛长明,你他妈找死!” 范坚强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座位豁然起身,冲向诸葛。 诸葛哪会怕他,从小到大,诸葛大大小小跟人干过的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没怂过。 即便眼前的范坚强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范坚强突然的动作,让班上胆小的女生已经尖叫出声,男生们则纷纷站起,有看戏的,也有想要上前劝阻的。 范坚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诸葛身边,伸手便要去掐他的脖子。 诸葛哪能让他如愿,凭借丰富的干仗经验,稍一侧头,便已经躲过了范坚强的双手。 同时右拳猛然轰在范坚强的小腹。 范坚强倒退两步,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已经由红变成了猪肝色。 “哇!好an!没想到诸葛长明看着那么瘦弱,打架却这么厉害!” 见诸葛一个照面便让范坚强吃瘪,女生中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学生,上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被家长和老师保护捧在手心的她们,哪有什么机会亲眼看见眼前这种场面。 心中害怕之余,更多的是兴奋和刺激。 “住手!诸葛同学、范坚强同学你们住手!” 眼见学生竟然在自己的课堂上公然打架,秦卿心急如焚。 快步走下讲台,上前就要阻止两人。 范坚强先是被羞辱,刚刚打架又吃了亏,此时已经打红了眼,哪里会听别人的话。 赤红着双眼,范坚强举拳便又向诸葛砸去。 “老师,小心!” 就在范坚强的拳头行至半路之时,秦卿恰好赶到,站在了两人中间。 没来得及说话,范坚强的拳头眼见便要落在她的俏脸之上,同学们不由大声提醒。 “啪!”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秦老师必定要遭受无妄之灾之时,一只硕大的手掌握住了范坚强的拳头,生生在距离秦卿俏脸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发出一声脆响。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同学们讶异的看向那个铁塔般的身影。 “闹啥呢?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学人打架,欺负人呢?” 田恬握住范坚强的拳头,朝他露了露两排大白牙,轻蔑一笑。 手掌轻轻往外一翻,原本还气势汹汹、恨不得将诸葛大卸八块的范坚强立刻变成了苦瓜脸,龇牙咧嘴起来。 “疼疼疼!放开,你快放开!” “呵呵!你确定要放开?” 田恬手中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 “妈的,断了,我的手要断了!快放开我!” 范坚强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咬牙切齿的朝着田恬骂道。 “嘴巴这么不干净,看样子你是不想让我放开的意思。” 田恬再次加重了两分力道。 范坚强身子犹如龙虾一般紧绷弓起,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股难以名状的剧痛,由右手传递至大脑,又蔓延至全身。 关节仿佛随时要错位,骨头仿佛随时要断裂。 这种剧痛就算是经过疼痛训练的特殊人员也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范坚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田恬,真的要断了,求你赶紧松开!” 手臂传来的剧痛已经让范坚强顾不得脸面,张口便向田恬求饶。 这一幕再次让同学们惊诧不已。 谁也没想到,田恬会在此时站出来。 也没想到他能出手这么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握住了范坚强的拳头。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田恬好似只是轻轻握着范坚强的拳头,范坚强就已经露出了一副即将支撑不下去的模样,开始不顾脸面的求饶。 “田恬,放开他!” 田恬正觉得没劲,就要松开范坚强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命令。 扭头看去,说话的正是一直坐在范坚强身旁座位、被范坚强刻意讨好的那人,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商楚。 听他这话,不止同学们,就连秦卿也是有些惊讶。 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此时插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