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无心是死人

用对讲机说话之人自然是赶来黑狗俱乐部的余烬。 在十分钟前，余烬很清楚仅凭自己一人绝不是黑狗帮的对手。 所幸对于这帮劣迹斑斑的黑狗帮帮众，余烬并不需要顾忌什么。 都是恶人，那就该交由恶灵来对付。 所以尚未正式踏足黑狗俱乐部的余烬便拿出了恶灵之书，一本封印着最低都是恶灵的书籍。 这一次，余烬将整本恶灵之书翻了个遍，亲眼看着那些绘着无数恶灵的彩画失去了颜色。 从泛黄纸张中呼啸而出的恶灵们在余烬身周缭绕一圈，大多都放弃了对余烬这位‘死人’出手的打算。 因为恶灵想要宣泄心中怒火，首要目标就该是个活人。 更何况呆在原地不动的余烬并未触发大部分恶灵们的攻击条件。 所以那些突然感觉到寒冷的黑狗帮成员，便成了恶灵们发泄的目标。 听着黑狗俱乐部里传来的哀嚎声，余烬瞥了眼在他身边迟迟不肯离去的另一只恶灵。 【尤安】 【愿望：找到合适的容器，重新体验人生。】 …… 看了一眼，余烬便知道这只恶灵为何会缠上他了。 作为一具充满活力的‘尸体’，余烬显然十分符合尤安的目标。 只不过余烬手中的破煞小刀令尤安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旁徘徊垂涎。 明白原因后的余烬便暂时忽略了这尤安，直接走向了掉落的对讲机，和呼叫手下的卢森打起了招呼。 另一边的卢森对于恶灵忽然入侵事件，多少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此之多的恶灵可不是什么小势力可以驱使的。 但他早就跟其他大势力达成了默契的平衡，在没有充足准备之前，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开战。 而现在，这个平衡似乎被打破了。 “你是谁？” 对讲机那头并没有回话，只有一阵恼人的沙沙声。 倒是吉安娜神色有些异样。 她听出来了。 这个声音她不久前刚听过，自然是记忆犹新。 “余烬，他就是余烬。” 知晓来者真实身份的卢森不禁眉头一皱。 “驱使恶灵做事，这小子真是正经的猎魔人吗？” 吉安娜摇了摇头道： “今天过后，他恐怕就不是了。” “这家伙将那本恶灵之书中封印的恶灵都放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实际上并没有其他本事，只能将希望寄予在恶灵身上。” 卢森嘴角扬起，讥笑道： “哈，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手段能让恶灵心甘情愿听话。” “原来只是借助了那本谁都可以用的邪书罢了。” “既然如此，他死定了。” 这边卢森话音刚落，那边余烬眼前就出现了一根从深处延展而来的黑烟，一直飘到了他眉心处才消散开来。 余烬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在这个充满超凡的世界里，任何不同寻常的东西都代表着危险。 果然。 追随黑烟而来的是一道飘在空中的血色身影。 那血色身影在瞧见余烬之后，猛地加速，在余烬还未反应过来时就一穿而过。 余烬微微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他转身望去，只见刚刚穿过自己身子的血色身影一阵扭曲拉伸，渐渐地有了五官、形体。 等那血色身影重新显出人形之后，余烬的瞳孔也不由得一缩。 因为这血色身影竟然变化成了他的模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血色余烬眼里带着一股疯狂的味道！ 接着那血色余烬狞笑着将手伸进了胸口，掏出一颗血红色的心脏，当着余烬的面捏碎。 站在原地的余烬顿时感到胸口一痛，低头下望，却见自己胸口处竟也如那血色余烬一般破开了一个大洞。 这大洞之中空空荡荡，根本全无心脏的影子！ 等余烬再抬头，便见那血色余烬手中重新凝聚出了一颗真实的心脏，被它小心翼翼地塞回到了胸腔之中。 有了蓬勃跳动的心脏后，那血色余烬看也不看余烬一眼，身形重新化做红烟向着来时的路飞去。 见到这一幕，就连一直徘徊在余烬身边，想着取而代之的恶灵尤安都摇着头离开。 在尤安看来，他所钟意的活力尸体在出现了心脏缺憾之后已经不再完美。 失去了心脏的余烬体力飞速流逝，踉跄一步就跪倒在地。 死是没死，就是失去了供血后有些无力。 不过余烬脸上并没多少惊慌，这血色的凶灵显然就是对方的杀招。 只是对方并不知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余烬颤抖着手指从怀中掏出剩余的太岁血肉，将其按在空荡荡的心口。 太岁血肉一经接触便伸出无数肉芽触须连接到了伤口处，填满了空洞。 感受着心跳的回归，余烬苍白的脸色上重新有了红润之色。 从地上站起的余烬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小刀，向着刚刚血色身影离去的方向坚定走去。 …… 看着周遭白烛时不时被吃掉一截的卢森，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 所谓冤亲孽债，就是恶灵生前牵挂之人，会在死后驱使着恶灵去找到他们。 而心智早已被仇恨蒙蔽的恶灵则会控制不住自己，先伤害起亲人，之后才会去找仇人。 所以与自己相比，这些恶灵心中有更想伤害的东西。 他只需再撑一段时间，这些在周遭游荡的恶灵自己就会退走。 至于那个自信心膨胀的新手猎魔人，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出卢森所料，仅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看见了回来的死灵。 在那死灵左胸处更有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这意味着那余烬没了心。 人，没了心，那就死了。 卢森静静看着死灵带着鲜活的心脏穿过墙壁，飞进了俱乐部的密室之中。 那里正摆放着一具差了心脏和头颅的肉身。 当然，现在只差一个头颅了。 这也意味着卢森所能借用力量的次数仅剩一次。 想到这里的卢森看向了吉安娜： “好了，那小子已经死了。” “接下来安分一点吧，我可不想你死在猎魔人的手里。” 吉安娜嫣然一笑，正想说点什么时，忽听一男声响起： “谁说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