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上,五个人是全身照,双手自然下垂,证明谁也没有拿自拍杆,只能说明这张照片是有人给那五个人拍摄的,那拍照片的人是谁? 当晚死了四个,照片肯定在他们死后才打印出来,又是谁把照片寄给玛朵,这个人知道什么内幕。 因为这群学生中应该没有人知道玛雅与那个男人的爱恨,他们却中了毒巫蛊而死,谁又挖掘出这件事,并把矛头指向于娜。 洪玄七把所知道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玛朵没必要骗他,也与他的猜测差不多,毒巫蛊一次吸收至少五个性命。老巫婆查过,毒巫蛊上只有四条命,丢失的那一条性命又是谁的,他或她是如何躲过四年前的灾祸。 躲过灾祸的人很可能就是邮寄照片的人,既然洪福璐承认去过,为什么这人只把矛头指向于娜,却放过了洪福璐呢? 还有一个不算关键却很有趣的问题,这个人如何知道玛雅的事情,因为那件事可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并不知道他邮寄照片的时候,玛雅已经死了。 “我真的没有。”于娜咬着下嘴唇说道,她明显在撒谎。 “好吧。在洪家村,你绝对平安无事,但我不确定你走出这里,他们还会不会来找你。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与四年前江大死人的那件事有关。按照约定,我会在今年四月十四日那天,到江大去看看,有缘再见吧。” 说完,观主骑上小电驴,扬长而去。 “喂,道长,谢谢你。可我……” 洪玄七加大电量,快速离开,他懒得听这些废话。他们求他办事,还谎话连篇,缺乏足够的真诚。 检查完所有阵眼,道长跑到洪叔公家里,通知这孙子一件事,“八门金锁阵”小部分功能开启,以震慑那些魑魅魍魉为主。 对于这种事,洪家村族长都会听从观主的安排,毕竟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需专业人士去衡量。 两人又谈起明天祭祖的各项事宜。 “我明天带着族人在白云观祭祖,可能声音有些大,别惊扰到老祖清修。”洪叔公谦逊的说道。 洪玄七却不以为意,“热闹点好,让先祖们听到洪家人丁兴旺,我想他们也会高兴的。明天,你最好让人封住进入后山的路,我要进洞检修阵法。完事之后,我想带着开山、福田去云游,多则年才会回来。” 洪叔公点点头,原来老观主也不定期出去云游,时间长短不定。 “老祖有确定的目的地吗?” “随遇而安吧,你知道我的性格,从小不喜欢做规划,更愿意临时起意,计划总没有变化快,还不如别计划。” “呵呵,老祖就是高人。”洪叔公不着边际的轻拍,“洪家家族产业遍及各大城市,国内外都有。如果你需要暂住,就让福田联系洪礼祥,他会安排好的。” 洪礼祥是下一代族长接班人,由于洪叔公年纪大了,很多族内具体事情都由他来操办。 祥字辈起名的时候,按照“仁义礼智信”这么排下来,洪礼祥在他那辈叫做“三哥”,而星灵大和尚俗家名字叫洪智祥,就是那一辈的老四。 洪礼祥这个人还不错,文凭虽然不高,只是一个普通二本,但为人处世却十分圆滑周到,是洪隆小时候为数不多看顺眼的后辈。 “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最近灵气复苏的很快,你找几个家族小孩子,该修炼修炼,不一定能成什么,但保护洪家村问题不大。” 观主不会管这些俗事,这方面都由族长管理,这些孩子也不会修行洞玄观的法术,洪家村自有可学习的知识。 “老祖,你说我现在修炼还来得及吗?” 谁都不想死,洪叔公已经九十多了,他还指望多活几年呢。 “练着玩呗,说不定你是个奇才,练好了的确可以延寿。” 洪玄七只是嘴上这么一说,修炼的确可以延长寿命,但不会无限度延长。洪叔公基数太大(年岁太高),导致上限不高。如果他是练功奇才上,还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 其实,他不折腾,兴许也能活到那岁数。 但观主从来不劝这种事,洪叔公怎么以为,那是他的事情,与观主没任何关系。 凡事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说过话后,洪玄七道长起身告辞,临走前,把洞玄观喂养的鸡鸭鹅猪交代给洪叔公,猪要吃当年的,过年时候宰杀。每年开春前买两个猪羔子,找个专人打理一下。 至于洞玄观,观主会开启法阵,隐藏起来,谁也找不到,谁也进不去。 回到洞玄观,几个人已经睡去,观主带着宝儿,在大殿内打坐修行。今天,宝儿吃了个大辣条,跟着观主练完功就沉沉睡去,很多野生动物就依靠睡觉来缓解毒性。 像考拉,一天要睡十七八个小时,就是依靠身体机能来处理桉树叶的毒素。 第二天,吃过饭,大家在道观里休整,前山已经热闹非凡。 洪玄七拿出玛朵交出的文件,仔细看了看,对四年前的事情有个大概的印象。 大学内部有很多兴趣小组,参加游戏的这几位都是一个叫“愚人节”的兴趣小组成员,有一位学生发起了这项活动,但没有说这人的名字,组织大家在四年前的四月十四日,到大学南门旁的小树林参加一个游戏。 关于南门旁的小树林,有着这样一个传说:这座小树林只能白天通过,夜晚千万不要在里面走,本来二百多米小树林会变得足有半公里那么长,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回头,回头必有惊喜。 显然,这则传说应该近些年才流传,二十多年前的玛雅就没听说过,她决定报复男人的时候,已经有了这个传说。 参加游戏的人不止五个,应该多邀请了几位,下面就是洪玄七的推测。 前六个人先到来,大家既好奇又有些害怕,害怕源于未知,不知道那个传说是真是假。年轻人喜欢热闹,不知道谁提议,于是几个人拍摄了那张照片,唯独缺少拍照的人。 道长怀疑拍照片的人有可能是何岩,也就是于娜走后,洪福璐又来了,在现场见过他。满足毒巫蛊启动需要至少五个人,也就是说,在于娜、洪福璐走了之后,游戏开始,结果死了四个人,何岩却活了下来。 可何岩为什么能活下来,这一点存疑。 去年,何岩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把照片寄给了玛雅,他并不知道玛雅已经死了,把事情指向了于娜。 难道他想让于娜替他去死? 这说不过去,按理来说,何岩见过洪福璐,更应该引导玛朵去寻找洪福璐才对啊? 还有一点值得怀疑,做这件事的人知道绝大多数细节,包括玛雅的故事,她种下的毒巫蛊,还有游戏的全部过程。 如果于娜走后没多久,洪福璐来了,她感觉不太好,也走了。当时何岩就暗暗喜欢上于娜,跟着离开,在场就剩下四个人。 难道一共八个人,后来又来了一个,他知道全部细节,包括玛雅的故事以及在场所到的所有人,这又回到前面的问题上,这个人怎么避开死亡的。 “嘶,难道是他?”道长望向远方,嘴里喃喃哼起了那首歌:“你也说聊斋,我也说聊斋,喜怒哀乐一起都到那个心头来。鬼也不是那鬼,人也未必是那人……” ~~~ 九点半,四个人收拾妥当,王浩带好设备,大家集体向山洞出发。 跟着道长在小树林里转悠,没什么感觉,可如果自己单独走到这里,永远也找不到那处光滑的山壁。 打开山壁需要咒语,可不是什么“阿里巴巴、芝麻芝麻开门吧”这一类傻瓜透顶的暗语,没有深厚的古文基础,咒语那几个字写出来,也没多少人认识。 宝儿在观主怀中呼呼大睡,估计它要睡一段时间,辣条太辣了,毒蛇太毒了。 走到石壁前,念动咒语,一扇石门打开,四个人鱼贯走了进去。再次来到山洞内部,王浩有不同的感受。第一次,紧张刺激,他还那么近距离见到活着的鬼。这一次就坦然多了,略微小紧张,主要害怕洪贵不帮他做事情。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观主,如果洪贵答应帮我们制作动画,可我们快要离开洞玄观,不能每次制作动画都还回来吧?” 洪玄七一愣,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注意力都在大学校园的那件事上。 “这个吗?”他沉吟了一下,“好办,一会出去之后,福田你去找洪礼祥,让他尽快在这座山上架一条通讯线路,再把电接过来。我们离开前,给洪贵留个pad就完了,里面装个通讯软件,设置好,让他无法找到其他用户,只能与我们单线联系。在pad里装几个小游戏,够他玩一阵子了,对付鬼还不容易。” 洪开山面带笑容的问道:“道长,您说鬼会不会沉迷游戏啊?” 洪玄七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鬼不用下线,能玩二十四个小时。我们可没逼迫他996,是他自己心甘情愿24、30、12、365的。 别忘了给洪贵搞一个防潮,电池又抗用的pad,电源与电源线都安装到位,让他玩的开心,省得天天嚷着要山神位,一个鬼哪有那么多奢望。” 众人嬉笑着走进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