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远三人早被徐福的神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直到徐福把最后两个妄图联手攻向徐福的学子打倒,这才回过神儿来。 “老大威武!” 三人一时也有些词穷,徐福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三人对他的认知,好像这位师弟每次都能给他们新的惊喜。今日见他一人独战玄武数十位高手,这何止是威武,简直就是震古烁今,惊天动地! “你是何方神圣?” 薛苇在一旁声音清冷,哪怕自家上灵院的学子被人打得溃不成军,她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愤怒之色。 “我是徐福。” “之前呢?就算是青龙上灵院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让你提升至此。” “之前?” 徐福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是来自春材灵院,对方估计更不信,再使劲儿往前,难不成说黄家村? “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子叫赵玉如,在秘境中被你毁了法器,你可还记得?”薛苇见徐福不答话,接着问道。 徐福一怔,突然想起当时赵玉如的跟班介绍过赵玉如的师尊,乃是危宿的弟子薛苇,没想到这么巧,一到玄武就碰上了。 “你是要替她出头吗?” 徐福不满地说道:“你那徒弟真是有失管教,要不是我出手,我那三位师兄就被她害死了。” “她告诉我,只是想吓吓他们。” “她说什么你都信?” “她是我的弟子,我为什么不信。” “你这么糊涂,也难怪你的弟子仗势行凶!”徐福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福,别以为你修到八品就能在玄武为所欲为,玄武还没到让你一个后辈随意践踏的时候!” 薛苇声音一提,已有了几分怒意,朝徐福一伸手,就见一条青翠宽薄的苇叶从她袖中飞出,如一条灵蛇,直奔徐福而去。 “木行术法?” 徐福赶忙闪身,突然脚下一紧,却见不知何时脚踝已经被从地下钻出来的苇叶缠住了,这一停顿,苇叶已到了身前,左缠右绕,几息的工夫就把徐福捆了个结实。 “想捆住我?没那么……” 徐福一边说着一边运力挣脱,却发现这苇叶竟像是牛筋绳一般,虽然能撑开少许,却撑不断,与此同时,地上还不停地钻出新的苇叶,将他各处缠绕。 “我这‘千叶缚’就是专给你们这种体修准备的。”薛苇看着徐福,语气依旧平淡。 话音刚落,数道风刀出现在徐福四周,射向徐福,徐福身上的苇叶立时被切断许多。 薛苇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此时总算开始动容,眼神中微微有些惊讶。 薛苇立刻捏了个法诀,断裂的苇叶又长长一大截,缠向徐福。 此时徐福的右手已经挣脱开来,一把犹如实质的风刀也在抬手间凝聚而成。 只见徐福挥舞着风刀极快地在身前划出一个半圆,苍翠的苇叶遇上风刀,触之即断。 “也是体术双修?” 薛苇心中有如掀起一道巨浪,她万万没想到徐福在术法上也有这等造诣。 随后就见徐福裹挟着断裂的苇叶朝着薛苇冲杀过来。 薛苇不敢怠慢,没有任何犹豫,手上灵光突现,一拳迎了过去。 风刀与薛苇的右拳毫无花哨地撞在一起。 风刀瞬间碎裂消散。 徐福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劲从薛苇的拳头上迸发出来,强大厚重,有如山岳。 这股力量来得又急又猛,徐福本就是前扑之势,想退已是来不及了,当即被这股巨力打飞数丈,重重地摔在地上。 “磐石拳!” 石猛在心中狂喊,很想发泄一下内心的兴奋,此时他见到向往已久的磐石拳一招将徐福打翻,只觉得血液都要沸腾了。 “老大!” 三兄弟慌忙上前,却还没跑到,徐福就已经站了起来,给三人使了个眼色,三兄弟这才松了口气。 “果然厉害!” 徐福心中暗暗称赞,这一下让他也冷静了下来。 方才一番打斗虽然痛快,但也着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下手也越来越没轻重。此地可是玄武上灵院,哪轮得到自己来“撒野”! “好在已经拿到水行灵宝了!” 看着满地被自己打伤的玄武学子,徐福有些后怕地长舒了一口气。被他这么一闹,算是把玄武上灵院的面子踩在脚底下了,幸亏没引出“玄武七宿”这个级别的高手,要不然非得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老师手下留情。” 徐福整理了一下衣裳,朝着薛苇躬身行礼,那模样是认输了。 薛苇见状也散去灵力,不过对于徐福此时的言行她看不透。单看徐福的神色与举止,显然并没有被她这一记“磐石拳”打成重伤,既然还有一战之力,为何突然就收手了? “难道是灵力耗尽,外强中干?”薛苇如此猜测。 就见徐福此时已大步来到石猛的面前,低头看着他。 石猛立刻惊慌地向后倒爬了几步,跟徐福拉开距离,仿佛徐福是什么洪水猛兽。 “可以还给我了吗?”徐福语气十分平和地问道。 “你别……嚣张,玄武……还容不得你……” 姚杰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挣扎着起身,结果还没等站直身子就被徐福一记手刀劈在脖颈上,直接干脆利落地晕死过去。 石猛见状,立马掏出鬼熊兽丹颤颤巍巍地双手奉上,头都不敢抬,生怕徐福怒气未消,再对他动手。 “告诉这位老师,这兽丹哪来的。”徐福接过兽丹,轻声说道。 “是……是……” 石猛还在犹豫,若是如实说了,想再拜薛苇为师,恐怕就难上加难了,可若不说,恐怕徐福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用问了。” 石猛正纠结着,薛苇突然开口了,她看着徐福淡淡说道:“不知你来玄武,所为何事?若只是为了彰显青龙之强横,你已经做到了。” “我……其实是来辞行的。”徐福不好意思地说道。 “跟谁辞行?” “我这三位师兄。”徐福说着指了指佘远他们三个。 见薛苇没有说话,徐福接着道:“我这三位师兄虽然平日里言行不是很端正,但本性纯良,绝非奸恶之辈,还望老师不要再为难他们。” “我何时为难过他们?”薛苇不解。 徐福这才把赵玉如在冰天秘境中的所作所为告知薛苇,听得薛苇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此事我会查清楚,若真如你所言,我必当给他们一个交代。”薛苇正色说道。 “多谢老师!” 徐福闻言躬身行礼,对于这种是非分明之人,徐福一向十分敬重。希望真能如她所言。 “老大,你要走了?”三人听到徐福为他们讨公道,心中的感激自不必说,听说徐福要找他们辞行,赶忙凑上前问道。 “是啊!还有要紧事!”徐福笑着答道。 “再住几天吧!” “我还没带你四处转转呢!” “好歹让我们三个尽尽地主之谊啊!” 三人纷纷出言挽留。 徐福本意也想在这儿歇两天的,可一来就打倒这么多玄武学子,在玄武众学子心中,他必然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要是再敢大摇大摆的在玄武上灵院中闲逛,少不了会引来不少麻烦,要是引出什么了不得的高手,那就麻烦了。他最担心的若是让院长知道了,一怒之下再把水行灵宝收回,那可就没地方哭了。 “还望老师能多多照拂我这三位师兄,徐福感激不尽!” 薛苇看了三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三位师兄,后会有期!” 徐福说罢猛地跳到半空中,双翼一展,便朝南边飞去。 三兄弟在原地伫立良久,目送徐福消失在天际。 …… 徐福原本轻松的心情也随着这一飞变得沉重起来。终于到了最难的一步,寻找五行灵宝中最为虚无缥缈的土行灵宝。 其他四大灵宝都是在上灵院或是上灵院镇守的秘境拿到的,可这土行灵宝应该去哪儿找,徐福还没有头绪。 “麒麟上灵院?” 这一路上找寻五行灵宝,徐福已经能推测出一些有关麒麟上灵院的事。 这个上灵院当年也曾十分强盛,因遭遇强敌入侵而覆灭,四大上灵院冷眼旁观,未曾施以援手,使得麒麟上灵院活下来的人对四大上灵院恨之入骨,妄图颠覆。 徐福此时顾不得其他,如今最关心的只是麒麟上灵院还剩多少人?他们都在哪儿?土行灵宝是否在他们手上? 徐福决定先去麒麟上灵院的遗址一探究竟,但遗址在哪儿,还得打听一下。 飞了大半日,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徐福总算发现了一座大城。 西天的霞光还未散尽,徐福已经站在了城门口。 巨阙城! 天色虽然不早了,但门口仍是车来人往,城门正对的街市上,熙熙攘攘,一副繁华安定的景象。 徐福走在城中,感触颇深。他也去过好几个大城,论繁华恐怕只有东海城能与之相提并论,但东海城或是因为常年被海妖侵扰,城中之人大多脸上都有几分紧张,让人很难完全放松下来。 巨阙城却是不同,从商贩的脸上就能看出只有那种长久安稳才有的轻松表情,时不时地还能看到几个孩童在街上乱跑,笑声不绝于耳,一副令人舒心的景象。 徐福看着眼前的街市,竟有些出神,这简直就是他幼时最梦寐以求的地方。没有地主的欺压,没有贼匪的抢掠,当初都是热热闹闹的,到处都是好吃的好玩的。 若是十年前的自己看着这一切,一定会兴奋地又蹦又跳。 “唉……” 徐福轻声叹了口气,终不似儿时那般简单了。 人之所爱所想,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推移,都在不知不觉的变化,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赶紧去争取,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麻烦让一下!” 一声粗犷的叫喊声打断了徐福的感慨,徐福一转身,发现一架空马车已经来到自己身后,其他人都已让开路,只有自己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很是扎眼。 徐福赶忙闪开,不好意思地冲车夫笑了笑,那车夫只是点点头,一脸呆滞地继续赶马车。 徐福先找了一处饭馆填饱肚子,又好不费劲地找到了一家客栈。巨阙城的繁华使得客栈的生意也很红火,等到徐福入住之时,那家客栈几乎已经客满了,堂内还有人在弹琵琶,其声如玉盘走珠,清脆悦耳,引得不少人驻足叫好。 徐福在收拾停当后,闲来无事,也出来听人弹琵琶。 就见一处一丈见方的台子上,一个挽着发髻的女子手持琵琶,坐在正中,白纱遮面,一身素衣略显宽大,手指细长,灵巧地在琴弦上来回拨弄,整个客栈都回荡着悦耳的琵琶音。就连不少从客栈门口经过的路人也都被这琵琶声吸引,在得知客房已满后也不肯离去。 一曲作罢,那女子放下琵琶,端起一个圆盘,上面铺着一张白丝手绢,走到人前。 所有人都知道到了讨赏的时候了,除了几个抠门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拿出几个铜板放在圆盘中。 徐福刚想掏钱,就听“咣啷”一声,那女子的圆盘掉在了地上,刚收来的铜板撒了一地。 “小婊子,装什么装?爷看你的脸是你的福分,要是看得顺眼,给爷做个侍妾,好过你成天在这儿要饭!”一个肥胖大汉高声叫道,说着又要伸手去扯那女子的面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能如此粗鲁,我……” 一个文弱书生第一个跳出来为女子撑腰,话没说完就被那肥胖大汉一巴掌拍在脸上,摔翻在地。 又有两人想上前,却见肥胖大汉身后站出两个强壮的护卫,刚迈出的脚又立刻收了回去。 众人见这胖大汉不好惹,纷纷散去。 “赶了好几天路,腰酸腿疼的,你这小手正好能给爷松快松快!” 那胖大汉说着,又去抓那女子的手。 就在此时,胖大汉突然觉得衣裳一紧,整个人一下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