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闭关了！开门啊！”</p>
“大人您行行好吧，您这关门一闭，草民的鱼可卖给谁去啊？”</p>
“开门，开门！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交还不行吗？五成，不，六成！”</p>
“官爷，求求您了，快把门打开吧，您关门不要紧，俺这鱼可活不过今天啊！”</p>
北新关外，一片怨声载道。</p>
这里除了是大量行商必经之地，也是渔民们聚集卖鱼的地方。</p>
如今关门一闭，他们这些靠着卖鱼为生的渔民，今日就算是断了顿了。</p>
“这好好的，关门为什么闭了啊？”</p>
“听说几个江洋大盗混进了关，官兵要拿贼。”</p>
“拿贼也不能断了咱们的生计啊，这天杀的贼人！”</p>
“哼，我瞧这事未必有这么简单！”</p>
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嗤笑：“只怕查大盗是假，防钦差才是真。”</p>
“这位先生，什么钦差？”</p>
“你们不知道吧？”</p>
那书生冷笑一声：“朝廷派下来一位钦差，是专门来帮百姓来伸冤的。”</p>
“这北新关有多黑，大家心里都明白，我看呐，这钦差八成已经混进了关里，这些人是害怕了。”</p>
然而，百姓却未必领情：“查案就查案，也不能断了咱们的生计啊，唉”</p>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忍一时之痛，换长久之安，有何不好？”</p>
书生说完，背起包袱转身离开。</p>
包袱的一角，音乐露出一沓子写满字的纸张，依稀能辨出‘应天’二字。</p>
北新关内，许圭依旧扮作乞丐，冷着脸靠在街角，似乎在晒着太阳。</p>
但他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关门前逡巡着。</p>
葛天装作懒洋洋挠痒痒的样子，嘴角轻轻翕动：</p>
“公子，咱们的行藏怕是露了，他们这一闭关，就是不想让咱们看到北新关的罚银。”</p>
“我知道。”</p>
许圭也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表明身份。</p>
既然他的行踪已经被盯上，继续微服私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p>
还要承担被刺杀的风险，可谓得不偿失。</p>
正犹豫间，一个看门的兵丁，嫌弃的捂着鼻子走过来，厉声喝道：</p>
“喂！你们几个臭乞丐，赶紧滚蛋，没的脏了爷的鼻子！”</p>
许圭微微皱眉，也不理会他。</p>
葛天呵呵一笑：“唉，军爷，小的现在就滚，就滚。”</p>
尚本叔轻轻拽了一把许圭，几人起身转进小巷。</p>
“公子，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表明身份去接衙吗？”</p>
“不急。”</p>
背柴巷一行并不顺利。</p>
许圭几人到了那处院子，灶台底下的东西早被人拿走。</p>
搜遍整个屋子，只有书房桌下，掉着一本破旧的道德经。</p>
许圭的眼睛死死盯着巷外，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几人的簇拥下，从巷口经过。</p>
“那不是那个督监吗？他不在关门守着，这是要去干嘛？”</p>
“葛大哥，你瞧那是谁？”</p>
葛天顺着许圭视线望去：“他？他要干什么去？”</p>
“不知道，跟着去瞧瞧不就知道了？”</p>
心中计议已定，许圭当即拄着棍子，悄悄尾随在那督监身后。</p>
穿过热闹的街市，那督监七拐八拐的，居然去了一处勾栏。</p>
“这狗杂碎！”</p>
许圭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酸了。</p>
“白日宣淫，这狗杂碎是有多饥渴？哪个好人大白天的逛勾栏？”</p>
葛天和尚本叔面面相觑，不敢接话。</p>
当年老爷在凤阳的时候，白天可不经常往潇湘馆跑吗？</p>
嗯这事还是别跟公子说了。</p>
不过，希望公子下次最好别在老爷面前说这话。</p>
不然那下场啧啧。</p>
“跟进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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