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啥意思啊?面朝大海不是没事吗?嗝什么屁?”阿飞不明就里的问。 车里再次沉默,只有发动机持续输出的声浪传进车里。 dddd。 假如一栋建筑物,几层楼高,钢筋之间不勾连,意味着什么?而混凝土里不用破碎石而是用鹅卵石,又意味着什么呢?只要从事过建筑业的人都知道了。我在吴老板公司里待了这么久,施工现场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甚至哟时候我觉得自己当年为什么不考个工程监理证呢?就算没有这证件,我的现场判断能力都不会比正宗的工程监理差到哪里去。 这么看来,劳工说的最大幸运除了现在这事人没事之外,真的是这栋楼该倒了才好啊!不然就是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了也不知道,毕竟这定时炸弹的倒计时时间是隐形倒数的,我们看不见,---看得见的,可能只有上天了,万一上天那个看着这定时炸弹的当班时候打盹,那么我们就也一并给撸了去。 尾椎再次冲上了一股寒流到脑后。我们居然接了个这样的烫手山芋!当然,康少强也不一定知道。谁知道呢?谁也不知道,居然知道这个中原委的,是不知道个中原委的阿基。 在我看来,最最最打的幸运除了人没事。楼该倒之外,应该是临时起意叫萧坚安排保安一起来救援而阿基又刚好上了我这部车,但凡坐到小强那部车,可能就不同了,可能我们还会想着抢救一下这栋楼什么的想法一定是会有的,而且耽误我们的时间,甚至在若干年的某个时候突然就轰然倒地,然后,我们的一切,都会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间里,或是狂风大作时、或是阳光明媚时戛然而止。 “林总,刹车啊!要冲红灯了!”阿飞在后面提醒,急促的拍着我的靠背。 一脚急刹,大家都往前惯性了一下,然后又往靠背靠了回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 然后,继续沉默。 这块烫手山芋,该怎么办?度假村接了下来,但是产权属于康少强,现在和春暖花开一起出了大问题,难道丢回给他?不可能的!只有度假村自己噎下去的,只是这一口不能噎下去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如果说春暖花开是因为天灾的原因保险公司可以赔偿的话,那么这面朝大海就完全算是地地道道的人祸了!双重人祸!车辆撞击,如果有保险,这方面多少可以赔偿一部分;但是因为建筑物的质量问题,那么保险公司是大概率没得赔的,至于之前买了保险,当然轮不到业主说退回来了吧啊?打官司嘛,也棘手,和大公司打官司?人家的律师是成堆成堆的,我们呢?还要临时聘请,就像是以卵击石或者螳臂当车的感觉。 “林总,绿灯啦!后面的车不耐烦按喇叭啦!”阿飞再次拍拍我的靠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然后一脚不知轻重的油门踩了下去,大家都往后仰,全都靠在靠背上。 “注意开车!”劳工侧过头来看看我,“多大的事儿啊!至于搭着五个人的时候想?” “哪里来搭着五个人?”我问。 “算上你呀!”柏君说,“哎,这两件事确实不好办。”哦,我忘记了,我也算人。 到了现场,风雨居然停了下来。珊珊在现场,警车也到了现场,警灯闪烁着,我不习惯,---换做谁,也不会习惯,也不想习惯。 面朝大海的景致其实真的十分好,远处海面上还有阵雨,银海湾里还是有点波浪。 平板车的车头依然和建筑物连着,似乎一对亲密的情侣,旁若无人的kiss,还是水溶乳交融的那种。 珊珊迎了上来,头发凌乱:“凡哥,我…,我们不该叫他这么快过来的。对不起!”声音越来越小,这不像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邓珊珊啊! 我摆摆手:“这关你什么事呢!这不一定是坏事!司机呢?” 她指指警车旁边:“在那儿做着笔录呢!” 我看看警车:“哎,程小葵…”见对方抬起头看着我,又指指左肩膀上,我便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发现,龙凤哥开着不知道谁的电动单车也上来了。 “凡哥,不是吧?这…”他走到侧面眯着一只眼看了看,“好像真的歪了。好了,这次楼歪歪了,出名了!” 我苦笑看着他:“你啊,苦中作乐不是?” 他从电动单车脚下拿出一把铁铲,朝阿飞阿基挥挥手:“帮忙!” 劳工问:“干啥呢?” 龙凤哥指指建筑物的一楼墙面:“有我们度假村的标志呢!铲掉!” 龙凤哥亲自上阵,挥舞铁铲,想将度假村的logo铲下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logo是我作秀亲自贴上去的,现在居然又是我亲自把招牌给拆下来!”铲了两铲就没力了,“阿飞阿基,现在请你将度假村的logo该拆了!” 两兄弟真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挥挥手:“照做!” 两兄弟这才动起手来,一个挥铲,一个将铲下来的拖到一边再次让其变形,到认不出原来的logo特征为止。 飞机制造商对航司有要求的,万一飞机失事了,除了救人(如果还有生还者)之外,了。 然后,又从电动单车脚下拿出一大捆警戒绳和一捆一米多长的细竹子,和阿飞阿基在现场忙活了起来,将整个面朝大海的面位给围了起来。最后从电动单车后尾箱里拿出了三个安全指示闪灯,挂在了警戒绳上。 最后才打开手机,将现场拍下了视频,一边拍一边解说。 “哎,你别看平时他嘻嘻哈哈的,认真起来,真的到位。”柏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