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楼总部贴出了一个公告。 让整个三昧楼都讨论开了。 “哎,瞧见了没?行政总厨换人了?!” “换人了?怎么可能?那不都是曹师傅那一脉的吗?” “什么叫曹师傅那一脉,那是曹总的亲信。” “这次可不是,是黎师傅。” “黎师傅?那不才来了三四年吗?” “人家有那个手艺,有那个威望。嘿,你不是说,咱们三昧楼什么都好,就是这行政总厨,不可能是外人的嘛,现在怎么着?服气不?” “服气个蛋,最上面,还不是有曹师傅。” “不是,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曹师傅弄出来的三昧楼,合着最大的那个不是他自个儿,是你呗?让你去当呗?” “就是,你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已经够可以了。你瞧瞧,服务组的,刘岚刘总,还有后勤的魏威魏总,那可都不算是曹总同门的吧?这叫什么,这叫只要是个人才,就能上去。你啊,自己没能力,别瞎白活。” 曹乐瑶听着后勤的吵吵闹闹,心无旁骛地统计着数据。 旁边的李欣用肩膀撞了撞她:“哎,瑶瑶,这个月月底,你打算好买什么了没?” 曹乐瑶拨着手里的计算器,有些奇怪地看着李欣:“你要是想多挣点儿,就申请调岗也好哇,我是还不够时间,不然我找去当服务员了。” 自结婚之后,曹乐瑶的重心并没有改变,而是继续考虑三昧楼的事情。在傻柱那边实习了一阵子之后,便回到了三昧楼,打算从最底层干起。 三昧楼现在招工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其中最有前途的,无疑就是服务员了。那是可以直接往上升,升到店长去的。 曹乐瑶说自己没被选上,讲究先干后勤,也属于常事。 至于同事李欣,在后勤,已经做了有两个年头了,按理来说,早就可以申请调岗了,可人家不,就愿意在后勤干着。 每个月月底,三昧楼都会开放内部超市。在这一天,内部人员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工作证购买内部的东西。 有不少人,借着这层东西,买了放到外面去卖,挣点差价。 挣得多吗? 倒也还行,大概能挣个半个月的工资吧。 算是一种隐形的福利。 “我才不去当服务员呢。”李欣撇了撇嘴:“我现在一个月挣得也不少了。我劝你啊,也别太想不开,那活计,就不是人干的。累得很,还要陪笑脸。这儿多舒服,每天老老实实地码好货,就算是搞定了。我算过了,我只要这么干个年,就能自个儿买一套房子。” “就算是不买,以我现在的工作,找个好男人嫁了,每天就上上班,也舒服得很哩。就我现在挣的钱,回到家,公公婆婆可都得哄着我。”李欣骄傲地抬了抬脖子。 曹乐瑶若有所思。 “哎,瑶瑶,这个月月底,你匀一点儿给我呗。就那茶叶。”说完,李欣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搓了搓手。 其实,曹乐瑶是个什么背景,只要跟她共事过一阵子,就知道了。 出过国,留过学,从小也算是不缺吃不缺喝,见过世面。只要有心,略微交谈一番,李欣就知道这八成是个不缺钱的主儿。甭管人家为什么来这后勤,打好关系,混点好处总是好的。 再说了,她要得也不多,就只要一个茶叶的配额。 “行,给你了,我不喝。”曹乐瑶清楚李欣跟她这么聊的目的,这也挺好。 “谢谢瑶瑶,瑶瑶你真好。人美心也善。” 曹乐瑶:…… 倒也不必这么拍马屁法。 后勤下班的时间比较早。 李欣和曹乐瑶结伴而出。 秦天骑着自行车过来载她。 “这是我爱人,我先走啦?” “啊?哦,好……”李欣看着秦天载着曹乐瑶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可真好啊,我啥时候才能有这么一人载我回家啊。” “今天感觉怎么样。”秦天在前面骑着,曹乐瑶抱住了他的腰。 “还行,爸好像把行政总厨的位置给了别人。不让赵博学干了。” “哦,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什么意思?” “正常来讲,一个企业发展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当大规模扩张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浮现出一些内部的问题。这时候,换个行政总厨,正好告诉下面的人,只要你努力,你也有机会。当然了,也有换个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效果的意思。” “可赵博学不是干得好好的嘛?”曹乐瑶不理解。 “干得好好的,不代表着就合适。”秦天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在他这边,可太常见了,主管干得好好的,然后被换了。 在主管没有犯错误的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别的地方需要他这个人才,调他过去。 第二种,是他干的事儿,不适合这个地方的发展。 “不犯错,不代表着就稳了,这里头是有很多讲究的。要根据情况进行改变。” 曹乐瑶若有所思,顺便,就把李欣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曹乐瑶的描述,秦天叹了口气:“我说媳妇耶,你是不是太苛刻了。” “啊?”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进步的。有些人就想要一个平静的生存环境罢了。而且,有的人的智慧并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都有。如果要每个人都努力,其实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大多数人的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舒服罢了。” “当生活已经满足了她的需求的时候,工作对于她而言,或许就不是那么地重要了。或许她喜欢看书,看电视,逛街,这些,都是生活法子。” 秦天这么一说,就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 曹乐瑶默默地听着。 她忽然间意识到,个体之所以称为个体,就是因为个体有着属于自己的思维,这个思维是自由的。这世界的路,也不单单只有三昧楼一条。别人自然有资格选择自己的路,似乎是自己太过于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