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兵马攒动。 边关城里,副将连夜写了一封加急情报,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 眼瞅着北境即将大举入侵,除了要钱要粮,要兵要人,更重要的是要让朝堂赶紧派个主将过来! 别到时候打仗打一半,主将才到位。到时候主将想要立功,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可就要傻眼了! 疾驰的骏马在驰道上飞奔,八百里加急的旗帜迎风飘荡,带着肃杀之气。 路过的人无不侧目,再看向传令兵奔来的方向是北方,一颗心不由地悬起。 “这是北境要犯边了!”有老人经验足,一下子就判断出军情。 老人浑浊的双眼满是不忍,每一次犯边都是都是一次血洗,可是除了向上苍祈祷,自己又还能做什么呢? 传令兵就好似一道利箭,带着边关的风沙和苍茫,横穿整个京都,直射最辉煌巍峨的皇宫!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北境犯边年年都有,今年格外不一样。 今年是王庭主力十三部齐出! 兵部尚书听到这个消息后,双腿直打摆子:“王庭十三部,部部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他们实行杀光抢光烧光的策略,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武将心里慌得一批,连连点头:“这十三部是北境大汗的嫡系,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他们的部族最为富庶,战马是上好的良马,兵士们个个身强体壮,以一当十!” 武将心里哭成泪人,要不是顾及身为武将最后的尊严,他真的想劝一劝年轻皇帝,躺平吧! “现在河中河南两郡遭遇旱灾,赤地千里,边关几经劫掠,是远远满足不了这十三部的欲望!” 年轻皇帝眯着眼:“爱卿的意思是?” 兵部尚书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启禀圣上,这次北境来者不善!极有可能剑指中原!” 年轻皇帝却十分有自信:“我大周藏兵三十万,兵强马壮,有何惧之?他们若敢进犯中原,我就敢御驾亲征!” 兵部尚书的表情一僵,嘴唇蠕动。 确实是有藏兵三十万,但是因这些年大周朝重文轻武的风气,这三十万里有五万的吃空饷,四万的老弱残兵。 剩下的二十万青壮兵卒,有一大半被工部和勋贵们借去做苦力…… 兵部尚书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冲年轻皇帝叩首。 工部尚书心虚地捋胡须,调用兵士做苦力,其实就相当于花着公家的钱,用着公家的人,做自己的私事,省下的钱财自然是落入私人的荷包! “圣人,我们对上北境,十战九败!他们所到之处,皆是残根断垣,寸草不生!” 户部尚书也站出来:“对呀!北境入关对我们大周造成的钱财损失不计其数!且不说被抢走被焚烧的财物,战乱引起的商路中断,就让我们的税收减少许多!”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言,反正中心思想就是,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也不能打,因为不合算!还不如花钱买平安! 年轻皇帝气笑了,扫视一圈文臣。 文官们自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个理由,那就是大周身为宗主国,底下的北境小国日子艰难,过不下去,又不曾接受儒家的教导,不知如何向宗主国礼貌求救,只会顶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想法,故意闹事。 大周此时应展现自己的气度,原谅小国的无礼,帮它渡过难关。 年轻皇帝懒得听他们胡说八道,一锤定音:“众卿不必多言,此战必打!这是民心所向,这是大周尊严之战!” 以前,主和派总以民心为借口劝皇帝不要起兵戈。 现在,年轻皇帝终于可以把这个回旋镖扔到他们身上去! 经过顾南夕的不懈努力,现在京都百姓可谓是爱国热情高涨,只要一提北境,那都是要喊打喊杀的! 年轻皇帝再次庆幸,大周有顾南夕真好! 见年轻皇帝意志如此坚决,文官们面面相觑。 反正上战场的不是自己,去送死的不不是自己,爱咋地咋地吧。 “圣上,该派何人出战?” 年轻皇帝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高高大大的武将们。 谁知道,这群武将平日里喊着要建功立业,鄙视文官的唯唯诺诺,不思进取,真到了关键时候,他们却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年轻皇帝沉声问道:“哪位将军愿为朕,为大周守疆扩土?” 沉默,沉默是朝堂上的康桥! 有文官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叫年轻皇帝彻底挂不住面子。 年轻皇帝提高声音,朗声道:“哪位将军愿意建功立业,驱逐鞑虏?” 武将们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 此时,李傲天向前一步,垂手道:“臣愿往!” “不行!” “不可!” 年轻皇帝和佟太师异口同声道。 佟太师清清嗓子:“边关百姓的安危虽然重要,但天子的安危更加重要!有李将军在,才能保证圣上安全无虞!” 巧了,年轻皇帝也是这样想的:“李爱卿的心,朕是知晓的,但爱卿的重任并不比守卫边关轻!” 年轻皇帝看一下武官们,眼睛微眯,带着一丝警告:“还有何人敢出战?” 镇国将军牛大人,汗如雨下,不由后悔自己为何要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早知道就早点报病! 谁曾想北境蛮子的动作这么快?往年不是要等到九月末十月初,才开始南下吗? 今年无论是北境还是大周,都跟中了邪似的,不再有任何规律可言,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年轻皇帝见还是无人应答,干脆也不给他们脸面,开始点名。 “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羞愧不已:“臣有负皇恩,旧伤复发,不能上战场!” “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冥思苦想,想不到借口,竟是假装晕了过去。 年轻皇帝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脸,深深觉得还是自己阿姐最靠谱! “镇国将军牛大人,你认为能战否?” 年轻皇帝看向牛大人的眼神像淬了毒,似乎牛大人敢摇头,就能让他当场人头落地! 牛大人左顾右盼,见同僚们都不敢与自己对视,支支吾吾道:“能,能吧?” 年轻皇帝见总算有一个上道的,继续追问:“你认为何人能当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