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一连两大花魁开局就甩出王炸,已经表明了她们要把北直隶的姑娘打得溃不成军。 而杜妙妙的表现也确实让人失望,如果连她都是这样的表现,其她只怕更艰难。 秦玉怜的最后得票,四百一十五票,又是一个绝高的票数。 其实这种比赛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但是规则上已经尽量避免乱投票了。 江南士子最在乎明面上的名声,所以很少有人会在投票这件事上作假。 另一方面也是没必要作假。 北方倒是会搞一些小动作,但是实力差距过大,这些小动作并无什么意义。 南直录第三位花魁沈青云也不出意外的开局丢炸,一首《古意》再度震惊四方。 窗寂莫对花开,闲看残花点碧苔。花到长门原易落,不干风雨夜重催。 这首诗侯平没什么印象,但可以肯定又是那位名家所作。 又是一个高达九十二分的评测分,在往年,这种分数基本就可以锁定胜局了。 要知道评测分越高,投票越容易。 因为士子们只要往高了打就行,如果评测分低,就不容易评定了。 而投票人之间又是不允许交流的,大家只能凭自己的判断来投票。 无形中大大降低猜中低分的可能,也加大了比分差距。 杜妙妙的比分出来了,比徐佛略高一些,仅得了四十三票。 接下来苗玄墨上场,她的第一局才艺是棋。 过百龄下场与之对弈。 做为已经成名的棋王,对阵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常情况下基本都会下指导棋以示风度。 也是为了增加对战的观赏性。 然而今日过百龄丝毫没有任何的风度,手持黑棋,起手就是天元。 此子一出一片哗然。 围棋由于先行的优势巨大,因此后世规则中持黑先行要让七目。 如果持黑放在天元,通常会被认为是一种让出先手的行为。 而此时的围棋规则是白先行,且没有让七目的规则。 也就是说黑棋后手本身就是占了先天的劣势。 还将第一手棋下在天元,排除门外汉乱下的因素,只能说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歧视行为。 也就是说过百龄根本没有把苗玄墨当成对手,而是将其当成了一个不会下棋的孩童。 苗玄墨果然被这第一手棋惊出一身冷汗,第二步抢占左上角小目时出错,手一抖字落在了天元之下。 其后过百龄当即行棋跟贴,气势摄人,棋路更是咄咄逼人。 由于本就是快棋,苗玄墨也不敢有过深的思索,随即下出第三手。 过百龄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便也跟着下去第三手…… 在过百龄的这种极速行棋的带动下,苗玄墨行棋的频率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双方转眼间便下出了上百手棋,而此时,一炷香的时间才过了一半。 此时苗玄墨正要下第一百零一手棋,但是她猛然惊觉,自己竟然无棋可下了。 围棋主要是一种占地盘的游戏。 考验的是棋手强大的算力和布局能力。 这两样苗玄墨都远远不如过百龄,不到五十手便被过百龄封锁住了全局的进取之路。 全局无望,苗玄墨只能退守一方,为了自己的子粒不被吃掉,只能将子粒连接起来,形成大龙。 这样就算不能赢,最起码也不会被人将所有子了粒吃掉。 然而此时苗玄墨却发现自己即便再小心,依旧没能逃出过百龄的算计,她根本没有形成两个活眼。 也就是说她的大龙已经必死无疑。 如此之下,这棋局已经进行不下去了,苗玄墨只能投子认负。 这种带羞辱性质的碾压,确实少见,这样的棋局根本反映不出来棋手的真实水准。 虽然过百龄也仅是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但是作为少年成名的天才棋手,对战的又仅是个只能算是爱好者的十五岁小姑娘,下如此狠手,也实令人意外。 苗玄墨只在中盘就被杀崩,场面过于血腥,自然也得不到什么高会,最终只有二十分。 这也是今晚的全场最低分。 双方领队的三位主力都已经献艺完成,巨大的分差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后面的姑娘更加不用说,一个更比一个不堪。 不出意外的话,今次前五没有北直隶的姑娘怕是已经成为定局。 徐文爵得意的看了徐允祯一眼,轻蔑的笑了笑:“徐允祯,我看你们也就别坚持了,今年北方商盟就改组吧。就你们这水平,是给我们大明青楼行业丢人。” 奈何实力不如人,徐允祯也只能冷哼一声,假装听不见。 侯平叹息了一声,如果今次不出手的话,京城勋贵们只怕连底裤都要保不住了。 当即不再犹豫,用桌上的纸笔写了三首诗词,让暗中保护自己的高敬石给徐佛、杜妙妙、苗玄墨三人分别送去。 王炸已出,后面的节目便稍显无聊,由于轮番献艺时间太长,许多士子都快睡着了。 两轮过后,南直隶的姑娘已经遥遥领先,几乎锁定了胜局。 阁楼上,朱常瀛也终于找到了一丝报仇的快感,对朱由校轻蔑的喊道:“太孙殿下,看来大局已定,北方姑娘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怕是要输了。” 朱由校瞪了他一眼:“皇叔这是在急的什么?不是还有最后一局吗?” 说着便让招手让侍卫统领过来,让他去给侯平传话,想想办法。 不久侍卫统领回来,在他耳边轻说了什么,朱由校冷笑两声,继续安心看节目。 第三轮开始了,徐佛一出场就引起了一阵哄堂嘲笑。 身为北直隶领队,两轮完成,总分没有过百,的确是有些难堪。 加上她本就只有花史的资格,却硬抢花魁的位置,现在成绩不堪,被人嘲笑也就理所应当。 徐佛面对嘲讽也是羞愧难当,但是想到马上要表演的节目后,又立马信心十足。 面对众多嘲讽的观众,她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后缓缓开口:“《木兰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仅两句,便到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台上徐佛,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徐佛继续声情并茂的吟唱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诗念罢,道了声万福后,缓缓走回自己的休息区。 片刻之后,整个场馆内爆了,真的是要爆炸了啊,巨大的喧嚣声冲天而起。 没人关心什么评分,还评,评个der啊。 谁他么的不给一百分,肯定要被其他人集体打死。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疑问,到底是哪位才子竟写出了这样美的诗句。 入骨三分,堪称神作。 仅凭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情爱至真之理,此诗便能当得起千古第一情诗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