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往事涌上心头

周斌说罢，转身回去端来了第三道菜，凉拌灰灰菜。 当李树源等人看见这道菜的时候，不由得面面相觑，这算是啥菜啊？野草吗？ 于云亭却用鼻子一闻，顿时说道：“啊！好香啊！” 他迫不及待的拿出筷子吃了一口，一股童年的味道瞬间便涌入他的口腔。 他忍不住又吃了几口，大声赞叹起来：“嗯，不错，清香爽口，非常好！” 周斌笑道：“这是我用晒干的灰灰菜，配上佐料做出来的。” 于云亭不由得回忆起小时候吃这菜的情景，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周斌趁热打铁，端出第四道菜，香酥葫芦鸡。 这道菜是他们本地的一道名菜，讲究的是外酥里嫩，滋味香醇。 当周斌将鸡肉外边的纸包打开的时候，一只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整鸡出现在大家面前。 于云亭习惯性的闻了一下，不由得脱口而出：“这味道好香啊！” 周斌笑道：“老伯，你尝尝这味道和你们做的有啥不一样。” 于云亭用筷子夹下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浓郁至极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停顿了一会，这才开始品尝。 这鸡肉越嚼越香，让他忍不住又连吃了四五口。 他一边吃一边问：“这是什么鸡肉，怎么味道这么香浓？” 周斌笑着说道：“这是我自己养鸡场养的走地鸡，整天在山沟里自己觅食，因此味道不一样。” 于云亭点点头：“哦，怪不得这鸡肉肉质紧实，吃起来别有风味。” 他又尝了一口，继续问道：“这鸡肉里边还加了什么吗？” 周斌笑道：“也没加啥，就是里边有我春天时挖来的小蒜，放了一点。” 于云亭欣然微笑：“对了，就是这味道，怪不得这么香的！” 他对下一道菜更加好奇，急忙催促道：“还有什么菜，快端上来。” 此时候天海心里已经乐开花了，看来于大师已经被折服了。 李树源等人则脸红的阵阵发烧，没想到一个乡野小子竟然有这等手艺，比他们可强多了。 再想想他们刚才的态度，简直是羞煞人了！ 周斌又去把最后一道菜端了出来，当他把这道颜色金黄，散发着槐花香气还有鸡蛋香气的饼子摆在于云亭面前时，于云亭瞬间脸色大变。 刚才还笑吟吟的他一下站了起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候天海，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紧张的问道：“于大师，您这是怎么了？” 于云亭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愣愣的盯着面前的食物，忽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鸡蛋饼送进了嘴里，轻轻的咀嚼着，忽然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在场的人全都吓坏了，不明白于大师为什么竟然哭了。 李树源想说话，但是又不敢打扰，就只能着急的望着他。 周斌则和候天海相视一望，心说这老汉啥毛病，吃饭就吃饭，咋还哭上了？ 于云亭则毫不顾忌大家的眼光，继续吃着鸡蛋饼，一边吃一边流泪。 大家只好默默地看着他，一直到他把最后一块吃完，他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他擦了一下嘴，眼泪汪汪的问道：“你这道菜是跟谁学的？” 周斌一下被问愣住了，这道菜要说还是自己上一世学下来的。 当时他外出闯荡，碰上一个大婶。他当时饿坏了，大婶好心给了他一块鸡蛋饼，让他充饥。 他一吃之下就被鸡蛋饼的味道折服了，于是就随口问了一下，大婶便把方法大概说了一下，他那时候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即使他这一世重生了，可还是记得这个办法，于是就做了出来。 没想到今天于老伯吃了之后竟然哭了，这可着实让周斌感到有点奇怪。 他试探着问道：“老伯，你这是怎么了？” 于云亭却着急的问道：“你这道菜是谁教给你的？快告诉我啊。” 周斌一看，这老汉这么着急，于是扯谎道：“这，这就是我之前去泾州，路上碰上一个大娘，她给了我一个饼，我觉着好吃，就问了问，她就教给我了。” “你说的是泾州？你是在哪碰上的？”于云亭着急的问道。 “就在大街上，是一个过路的大姐，后来她就走了。”周斌说道。 于云亭脸色更加惊讶：“难，难道她还活着？天哪，这怎么可能啊！” 说着于云亭泪如雨下，哭得伤心至极。 大家一看这架势，急忙都来劝，在大家的劝说下，于云亭这才收住了哭声。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道这老汉为啥要如此。 周斌给他端来热茶，劝道：“老伯，喝点茶吧，别太伤心了。你看这事闹的，咋还让您伤心了。” 李树源也有点不知所措：“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啊？” 于云亭强忍悲痛，擦了一下眼泪，说道：“这饼让我想起我妹子了。” “啥？”大家心里全都打上了问号，他妹子，是谁啊？ 于云亭摆了摆手，说道：“让大家见笑了，我妹子就是我那失散了多年的夫人啊！” “什么？”李树源和两个徒弟都懵了，他们从来没听师父说起过自己的夫人，只知道她是这个县上的人，说是已经不在了。 今天他们才知道，原来不是不在了，是失散了啊。 周斌和候天海也大感意外，还以为他夫人健在呢。 于云亭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让大家坐了下来，缓缓的说道：“我夫人就是你们县上的人，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接着他便讲述了尘封已久的往事，原来五十多年前，当时的他还是一个给人做长工的穷小伙。 那时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日子过得很是恓惶。 当时他便在一个地主家干活，每天就是去田里种田，帮着做家务活之类。 由于他手脚勤快，为人老实，慢慢得到了地主的赏识，除了吃饭之外，还给他一点工钱。 有了这些工钱，他就可以攒下来，将来娶媳妇了。 当时由于他的父母早亡，家里的兄弟也都不在了，纯粹一个光棍。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还能活下去。 有一年春天，天降大旱，庄稼枯死，他们那个地方遭遇了大灾。 在这样的情况下，地主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地主家毕竟是有存粮的，他倒不至于饿死。 有一天他去田里干活，忽然遇上一伙人，一个个面目凶恶，呲牙咧嘴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他心里明白，这怕是一伙土匪，于是就打算赶紧躲起来。 可是偏偏这时，从对面过来一个姑娘。 这姑娘身量苗条，个子高挑，看起来十分美丽。 只是她此时头发散乱，满面灰尘，一看就是糟了不少罪的。 姑娘正低头往前走，猛地一抬头，发现了面前这伙人，当时就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