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陈牧舟一眼违和的原因。</p>
接下来的时间，他跟着司脔去城内其他地方转了转，观感大差不差，基本没有跳出他分析出来的框架。</p>
只可惜，在公开免费的信息中，与协议和其他司主相关的情报少之又少，</p>
直到司脔带他来到一片名为‘珍享俱乐部’的区域，陈牧舟才感受到了协议‘憋大招’的氛围。</p>
胧城又被认知体们称为‘珍享之城’，这个俱乐部也是得名于此。</p>
这里有一些更前沿的信息，不过都不是免费的，司脔之前来时，已经用‘凛’的遗产打点过了。</p>
在这里活动的认知体，基本都是从司级，</p>
刚来的这里的一瞬间，陈牧舟以为自己回到了人类世界，只因为在这里活动的，都是各色型男靓女，</p>
可他感觉不到一丝亲切，反倒有些脊背发凉：</p>
这里的从司和‘凛’一样，人手一块人源质，是认知体中的‘高富帅’和‘白富美’，</p>
所以，它们整这么一个‘俱乐部’，倒也显得很合理。</p>
一想到这些俊男靓女背后，是各种不可名状的繁盛实体，而每一块人源质，至少出自一位人使，陈牧舟就感觉细思极恐。</p>
北方帝国与繁盛界的联系，比他想象的要密切。</p>
陈牧舟继续往‘人堆’里凑，不动声色的汲取着碎片化的信息。</p>
于是，从这些认知体口中，他第一次真切感觉到了司脔在繁盛界的名声，以及认知体们对她的态度。</p>
在这些养尊处优的认知体纨绔口中，跟司脔相关的事情，显然是某种不可多得的谈资，</p>
只一会的功夫，他就听到了不止一个‘司脔笑话’，</p>
那是对司脔的极尽轻蔑与嘲弄，没有一句好话。</p>
甚至‘珍享之城’这个名字，本身就蕴藏着对司脔的极大恶意。</p>
“珍享之城”，其字面意思是‘珍美独享之城’，表面上看起来贴合胧城会员邀请制那一套，一些认知体集合起来，圈地自萌，珍美独享。</p>
而在神州语中，‘珍美独享’，又被称作‘禁脔’。</p>
陈牧舟听得上火，反倒是司脔拉着他的手，制住了他的冲动，反过来安慰道，</p>
“公子，妾身不在意这些。”</p>
司脔无所谓道，“妾身早已习惯了。”</p>
“……”</p>
陈牧舟神情怔怔，一时间想了很多。</p>
协议就像是一条锁链，套住了司脔这只大猫，但司脔的反应，让他想到了《侏罗纪公园》里的一句名言，</p>
“生命总会找到出路。”</p>
她适应了现状。</p>
没有怨言，没有牢骚，没有恼恨，她过着她的日子，走着她的道，固执而认真的活着。</p>
这或许是她性格的成因，她不恃娇，不扬媚，遒韧如猛兽，接受一切，只靠自己。</p>
“脔脔……”</p>
陈牧舟突然很庆幸自己介入了司脔的生活，哪怕费尽心机和手段。</p>
他回握住司脔的手，突然咧嘴笑道，“公子问你个有意思的事情。”</p>
“什么？”</p>
司脔挑眉。</p>
“你猜，它们还能笑多久？”</p>
陈牧舟抬头看了眼天际，随即微微眯起眼睛。</p>
“？”</p>
司脔满是不解。</p>
“笑不了多久啦。”</p>
陈牧舟给出答案，拉着司脔走向俱乐部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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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中，像司脔和陈牧舟这样，一女一男的搭配还有不少，有的甚至是一女多男，</p>
女为主，男为仆。</p>
这是从司们的现状。</p>
因为……男性从司到了三阶，便到头了，异化方向对它们来说没有意义，它们可以通过源质继续强化下去，但权柄永远不会降临。</p>
源质到权柄，是真正的质变，是无法通过堆量企及的，</p>
所以，它们在本系再无所进之后，通常会在女性从司中择一潜力股，助其进阶，从而作为从凤之臣，在新异化方向诞生后，获得更多的源质资源倾斜，继续把量堆下去。</p>
当然，也有扎堆在一起的男性从司。</p>
它们有的或许是没有找到那一支对上眼的潜力股，有的，则是一些固执的打算继续晋升的另类认知体，抱团取暖，寻找突破性别限制的办法。</p>
“……有趣的生态。”</p>
陈牧舟啧了一声。</p>
令他意外的是，在这一堆男性从司中，竟然没有一个脔系从司。</p>
他知道司脔是广撒网的，脔系不应该如此冷清。</p>
一问司脔，他尴尬的笑了。</p>
繁盛界的脔系认知体，死的死，坠落的坠落，不少还是出自陈牧舟的手笔，比如李泽阳和那只茧虫等，</p>
羊咩咩那次，几乎把脔系认知体打包送到了无知侧，</p>
由于司脔本身就在繁盛界不受待见，她无力重整旧摊子，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隔离带的人类异化者身上。</p>
于是便有了批量脔使的诞生。</p>
所以从那时起，她的认知系从司，只会从人类异化者中诞生。</p>
当然，她身边也不是没有从司级，比如那只灰色巨鸟就是从司，但那是她的熔铸体，是覆层的一部分，和行走体差不多。</p>
只可惜，她的广撒网太过简单粗暴，以至于她在人类异化者中也没有讨到好。</p>
之后，两人正式接触，那就是陈牧舟熟悉的展开了。</p>
了解了这些，陈牧舟紧了紧了司脔的手。</p>
这只‘大猫’的铲屎官，他当定了。</p>
她闭门造车，不得章法，做了不知多少错事，</p>
站在她的立场看，她或许没什么错，她只是在适应，只是在努力的活出自己的道路，</p>
陈牧舟自不会教她什么对错，也不会按着她的头，迫使她为错误买单，给她修正出正确的道路，</p>
他要做的，只是让她看到更多的选择。</p>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p>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而认知体懂得抉择。</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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